棵蘑菇生命,原本就不是很长,他已经算是其中佼佼者。每个人都有他使命,当他做完那件事情,就完成活着意义。对蘑菇来说,将孢子养育成熟就是唯使命。
冷风里,安折微微发着抖,他抱住自己胳膊。无需感受,他身体摇摇欲坠。他见过死去蘑菇——当孢子飘落,它菌盖就会逐渐破败卷曲,继而干枯萎谢,最后所有组织——菌杆、菌丝、土壤中根,它们全部溶化成滩漆黑液体,然后被土壤中其它东西分食殆尽。
现在,曾经目睹过无数次那过程,他也要开始经历。他不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久,但定很快,在人类彻底灭亡之前。在某个瞬间——仅仅是个瞬间,他想和陆沨起回到基地,无论接下来会遇
“好,”西贝看起来稍微恢复点冷静,道,“注意安全。”
安折颔首:“好。”
他推开房间生锈防盗门,向楼上走去。楼梯那高,他身体又像是失去所有力气,爬很久才到顶楼,沿着最上面开口,安折来到楼顶。
场雨过后,外面空气凉得可怕。
人造磁场那几天消失,大气层稀薄,早在还在灯塔时,他就听人类科学家预测,今年气候极端异常,冬天将提前至少三个月到来。
“如果要做研究话,请不要让它太疼,不要让它死掉。”
“谢谢你直照顾。”
“走。”
将纸条留在旁,他将手伸进陆沨胸前口袋,拿出那瓶追踪剂,拧开瓶口。
哗啦。
…”他道:“要怎办?”
孢子菌丝蹭蹭他手指,它好像原谅他,他们在那刻就某件事情达成致。
安折道:“你为什那喜欢他?”
孢子又蹭蹭他手指,它不会说话。
安折轻轻叹口气,将它放在陆沨身上。
——他生命冬天也要来。
在孢子成熟那刻,他才彻底明白命运冥冥中指示。
正如他自己从落地那刻起就和培养自己成熟那棵蘑菇失去切联系,他也注定无法保护自己孢子安全长大。
外面干旱,时刻刮着飓风,怪物环伺,即使在没有啮齿类怪物和节肢怪物深渊,它也可能被巨大怪物无意中踩踏,或被打斗波及,在最后时刻,他竟然只能选择相信陆沨。
因为他就要死。
液体尽数倒出来,顺着地板缝隙流走,最后他松手——连瓶子都在地面被摔碎。
像是做什人生中至关重要决定,他伸出手来,将陆沨胸前徽章拆下,放在自己口袋里。
最后,背起放在旁背包,他最后看陆沨眼,走出这个房间。
西贝看见他,他问:“你去做什?”
安折说:“出去看看情况。”
它就那样用自己新生细软菌丝爬到陆沨胸前,自发钻进他口袋里,它显得那高兴,像是早就想这样做样。
安折看着这幕,正如他不明白为什孢子那亲近陆沨,他也不明白事情为什突然到这步。
从背包里拿出张纸,他趴在茶几前,在纸上写下行字。
“它成熟,和以前不样。放在直潮湿地方,就可以长大。”
“它需要很多水,害怕啮齿类怪物,害怕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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