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想:算,不要作孽,泄愤可以,不能害人命。
他掐指算,距离自己酒后失言走漏消息已经过二十多天若王钱儿真是王府里偷跑出来,自己反倒要提醒他赶紧逃。
他叫来自己儿子鲍大,给他沉香扇,让他去把夏小七和王钱儿痛打顿,要打得鼻青脸肿连他们亲娘都不认识。打完之后,将扇子还给王钱儿,带他到乡下避几天风头。
鲍大吃饱午饭就去,他没找到王钱儿,只找到夏小
老知县说:“这个……总之已年老昏聩,今天见过这人,怕是明天就忘。”说完他背着手走。
鲍师爷掂量手中扇子,感觉比寻常扇子要重些,随后把它拢在袖子里。
当天晚上他和府台家师爷起吃饭,喝多酒,把扇子事儿说出去。府台家师爷原本打算保密,但也没管住嘴,告诉道台家师爷。道台家师爷听得两眼放光,转身就添油加醋地和臬台家师爷说……
这期间夏小七和王钱儿成天在外头玩,然后合伙儿欺负鲍师爷。
比如两人起骑跨在墙头上,问:“老鲍在家吗?”
告准,应声冲出来,跪在堂下磕头。
鲍师爷站在老知县身后,对掌刑衙役使个眼色,两班衙役明白,顿时就把夹棍啊、拶子啊,板子啊、木枷等往王婆面前扔。
王婆吓得魂飞魄散,扑通声倒在地上。
“血口喷人!”老知县吹胡子瞪眼,作势要扔铁牌,“左右,给当差听,立刻把王婆牢牢地按在地上,举起板子就揍,打得那婆子杀猪般叫唤。
历朝相传,不写状子击鼓喊冤,稍有差池,告状都得挨板子要是遇上县老爷心里不爽利,得先打二十杀威棒。
如果主簿正在院子里打拳,便会指着骂:“县衙当自己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也就算,这大门不走,非得从墙上过,真是该打!”
鲍师爷见他俩儿,板起脸就往屋里躲。
夏小七于是放开嗓子喊:“鲍师爷,你欠那五钱银子到底还不还啊?你也是有头有脸人物,怎赌输就赖账呢?”
王钱儿帮腔道:“师爷,这五钱银子可是要算利息。”
鲍师爷回到屋里,摸出沉香扇,恨恨地想:“两个小混账,不能便宜他们!王钱儿,老鲍当年可是在京官家里做事,约莫知道你是什来头。你可不就是个王府里小帮闲,偷皇上赏赐扇子出来招摇,你要是被抓回去,非被打死不可。这扇子也不还干脆当作信物交出去吧!”
可王婆刚挨三板,老知县却喊停。他人老心也善,不愿意将公堂上弄得凄风惨雨,心里总暗自念叨:吾俸吾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于是只把那诬告他人刁婆子斥骂番,放回去。至于曹寡妇和她秀才表弟,自然也被放。
老知县回到花厅,不见王钱儿和夏小七,便问鲍师爷:“人呢?”
鲍师爷指着门外说:“起走,说是去游湖。”
老知县便把沉香扇递给他,道:“寻个空,替把扇子还给那个叫钱儿吧。”
“老大人,这王钱儿是孤身人,既没有家眷,也没有熟人,只有个烧火聋哑老汉伺候,三个月前他突然出现在嘉定县,您说他是什人呐?”鲍师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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