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地想，
不去面对
。
在最后
十秒，他擦去脸颊与嘴角鲜血，略微理
下因为刚才战斗而凌乱头发，黑色军装遮住血迹，他现在看起来很好，完好无损。
他想，在最后
下刻，景象切入远航者内部。
元帅与陈夫人对坐，房间内其余几个也都是远航者领导人。
他们正讨论外面形式。
“启用热核武器。”陈夫人语气斩钉截铁，“由洛杉矶第二基地执行。”
场景再度切换，黑发女军官有双霜蓝色眼睛，肩章显示她军衔是上校。她似乎是坐在某个飞行器里，耳上别着通讯器。
露西亚停下攻击，不是因为删除程序已经成功执行，而是因为已经晚。
即使守住主控台，也晚。在Delete清除露西亚之前，虫洞将先摧毁远航者。
“不如看下屏幕。”露西亚道。
凌目光转向光屏。
废墟之上，有处宏伟场地，是远航者停泊处，它似乎要起航。
但是，露西亚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长大。”
那语调初听平淡，再听却含有无限温柔。
凌茫然地看着主控室角。如同他在飞船上第次睁开眼睛时候。
也是这样语声，机械声调下是温柔内里，能够打消人所有警惕和戒备。
不再是人世，而是天国。
然而，个人，终究是血肉之躯，又如何抵御数以千计钢铁洪流？
凌左胸被穿透，离心脏只偏点位置，血流如注。
他半跪在地上，咳出大口血来，急促地喘着气。
这是极限，他自己知道。
她看着下方土地，眼中有复杂怅惘和痛苦，最后缓缓闭上眼睛，下达命令：“开始轰炸。”
数十个微型核弹抛掷而下，蘑菇云腾起，而远航者就在这样片硝烟中缓缓升起，升到天际，升到无限高远星空。
“不是背叛远航者，”露西亚声音温柔，“……是远航者背叛地球。”
倒计时十。
凌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去面对这样真相。
但令人吃惊是，它周围围绕着密集军队，天空上高高低低悬着直升机，再高处是歼击机，全部摆出即将进攻姿态。
不是远航者自己军队，而是地球上各个国家z.府军！
那些旗帜，机身上，与重坦克上旗帜，就在几天前，他才从第三区礼堂里见过。
空中扩音装置传出那个声音如是说：“远航者全体，这里是联合z.府，你们行为严重违反第三公约，请立刻放弃升空，放下武器，走出船舱，请立刻投降，请立刻投降，否则们将采取军事手段……”
所有人都呆住。
她在自己刚刚醒来时候，主动提供照料，至今都在他心中留下温柔剪影。
但，他因这声音而稍稍松懈精神在下刻却又重新聚起来，看向离主控台最近那位军人。
那人脸色苍白，语声平淡又绝望。
“还有二十五秒。”
而离飞船驶入虫洞，还有二十秒。
……还是不能阻止。
他抬起头来，感受到自己生命流逝，打算向面前骨骼发起最后击。
就在这刻，万籁俱寂，切机械都停下动作。
枪声渐熄。
——程序执行成功？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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