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往上看，见有
个麻衣
少年，正在缓慢地往上走。
步，叩首，再走步，再叩首。
他额头已经磕破
，膝盖亦是，在每个台阶上留下血迹，延续向前。
天寒地冻，每磕次头，便留下三道血迹，寒风中，血很快止住，然后在下个台阶，再次因为皮肤与粗粝台阶碰撞涌出血来。
他额上已经血肉模糊。
剑阁，就在雪山中最高峰上。
流雪山，九千道长阶，拾级而上，便能到达山巅。
山巅有剑阁。
鹤长老道：“阁主，随
来。”
林疏便随鹤长老去。
林疏看不懂。
情诗？
对不起。
是个没有感情剑修。
暗号？
这信意思，是要他在三年后特定那天看星星。
那就三年后再说。
林疏把信折起来。
灵素道：“阁主，收起来。”
然而，就在交接刻，林疏看见这信背面还有字。
眼睛里，是很灼热仰望敬慕。
他对那少年轻轻点点头。
下转交。”
鹤长老道：“好。”
然后道：“阁下，告辞。”
大巫道：“来日再会。”
灵枢便将信呈上来。
灵素似乎是注意到他目光，轻轻解释道：“阁主，这是求拜师之人，剑阁每隔十年，都有长老到世间亲自挑选弟子，但若是有少年人主动前来，亦不会拒绝。无论资质如何，若能步叩首，走完九千长阶，便是剑阁弟子。”
鹤长老抚下雪白胡须，道：“步叩首，并非是要弟子尊敬剑阁，而是考验弟子心志。能上九千长阶者，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这样心性，已然是超世之才，无论根骨如何，剑阁都会将其收下。”
林疏：“嗯。”
他们越过那少年。
林疏注意到那少年在看他。
但这路，他很熟悉，甚至走过许多遍。
上辈子，他在这里长大，此后，在外面上学，但每年也都要回来这里两次。
冰天雪地里九千道长阶，若是凡人，身体弱些，甚至走不上去，修仙人，也要费些修为。
林疏只是认真地走着。
忽然，面前长阶上出现淅淅沥沥血迹，是新鲜。
他和大巫没有什
暗号可对。
林疏便没有再想，将信递给灵素，不再提起。
除去这段插曲，剩下路程都帆风顺，过风陵津，他们沿天河逆流向上。
天河不是寻常江河，地脉不同寻常，河上段灵力奔涌，莫说是凡人，就算是修仙人、巫师都是能避则避，不会轻易渡河。到天河发源处，剑阁地界，更是有无比强横结界保护，将剑阁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也只有剑阁允许之人能够进入。
穿过结界，激起片冰雾雪砂，雾气散尽后，呈现在林疏眼前是望无际雪原，与连绵不绝雪山。
是句诗。
此时相望不相闻，
愿逐月华流照君。
林疏：“？”
大巫想说什？
信是封好，信封漆黑，似乎是某种动物薄皮，其上錾着深红色巫纹。
林疏打开，里面只有张薄宣。
“三年后，四月廿七，请君遥望诸天星辰。
再三日后，在下于中洲大龙庭静候君。”
大巫倒是字如其人，这字并不难看，甚至颇为美观，但透着股阴森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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