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他望着梧桐苑中重重灯影,略微迷惘。
说是不大明白,可其实也有些明白。
古书上说,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若遗忘之者。可他
谢子涉抿唇笑:“那子涉便预祝阁主与大小姐白首偕老。”
林疏:“多谢。”
送走谢子涉,林疏又在原地站会儿。
谢子涉问得没错。
他答案也是真。
“太子殿下天资不差,只是少年时底子没有打好,初开蒙便学《六略》那样艰深晦涩典籍,稍长大后却又学甚《诸林》之类言之无物玄论,十几年间既没有学得真才实学,还因此对读书厌恶至极,即便后来陛下请大国师为他亲讲《帝策》,也难以弥补。”她笑笑:“不过,据说太子殿下直由皇后陛下手抚养,亦不好置喙。”
林疏:“师姐慎言。”
“旁人面前自然慎言,不过在阁主面前,倒是可以说说。”谢子涉意有所指地看着他脖颈,笑。
林疏自然知道谢子涉话里有话,乃是通过他来传递消息,或许,皇后之心,连谢子涉都看出端倪,故而前来知会句。
毕竟当年在学宫里,就有流言,说儒道院大师姐谢子涉不喜欢男人,却对大小姐很是倾慕云云……
阁主有这样如雪如玉仙仪,果然没有认错。”
林疏想自己仍是素日里那副打扮,权当谢子涉在客套,道:“师姐谬赞。”
谢子涉道:“今日喊你,却有正事。”
林疏:“请讲。”
谢子涉:“凤阳殿下命令,每日晚上要去给太子殿下讲个时辰课,教他治国安民之道,这三年来,日日如此。今日班师回朝,想着太子殿下想必落很多功课,便提早过去,落凤宫中却不见殿下踪影,问宫人,个个言辞闪烁,此事是否与大小姐有关?”
红尘万丈于他,直有如迷津,不可横渡。
修为恢复后,世间千形百色都平淡如水,世人面孔亦变得千篇律,可小凤凰却直是很好看。
他不大明白。
不大明白为何《长相思》前七式都是那样孤高凛冽招式,到第八招“平生心事”,却变成自伤以护持身后人招剑法。
也不大明白方才萧韶俯下身去碰他嘴唇时候,为何天地都静,却独独听得见自己心跳声。
而说是大师姐倾慕大小姐,谢子涉却对凌凤箫没有什特别表示,倒是喜欢口头调戏林疏,所以林疏觉得她直态度成谜。
说罢正事,谢子涉却也没走,而是看着他:“说起来,心中倒有惑。”
林疏:“请讲。”
“听闻剑阁功法乃是不入尘世无情功法,却不知阁主为何重又入世来。”谢子涉道。
林疏道:“有情或无情之道……尚不能解。出世入世,只是随心。”
林疏思考措辞:“太子殿下……正在思过。”
谢子涉挑眉:“莫非已经被软禁?”
说罢,叹口气:“也罢,早猜到。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说是凤凰山庄欲改天换日——心中觉得大小姐并无此意,不过,却也觉得此事不算坏事。”
只听她继续道:“无论如何,总是站在大小姐边。不过太子殿下……倒也算聪慧,却颇有些惋惜。”
林疏听出她话中不同寻常意味,问:“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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