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韶也看着他，似乎怔
那
瞬。
只这瞬，他猛地使力，将寂灭针穿进自己
心脏！
他脑海中刹那间雷霆轰响，惊觉这幕与那镜子里何其相似。
原来冥冥之中，命格果然注定？
寂灭者，虚无也。
他陡然失力，甚至差点握不住寂灭针。
他缓缓放下手。
原先静止藤蔓，又开始缓缓游移起来。
而他望着手中寂灭针，鬼使神差地，拿起来，放在眼前看。
想着功亏篑，因着心中疼惜，还是没有刺到小凤凰。
而明明看到林疏动作，他却也没有阻止，倒像沉默纵容。
前尘往事刹那间浮上心头，他记起萧韶曾说过句话。
说如今世上，只有两人可使
伤损。
其中人是皇后，另人……亦是不言自明。
可以使他伤损，不是因为实力有多强大，而是爱恨痴缠，牵绊太深，若对方执意要伤他，也只能生受，无处可躲，亦不想躲。
他心下有些恍惚。
会疼？
他原本已不算是人，如今再失去灵力，会难过？
刹那间数个念头闪现，连自己都未细思，可体现在动作上，确凿是在那刻，顿顿。
这顿，他就知道，瞒不住萧韶。
知道再这样下去毫无意义。
借这靠着萧韶胸膛姿势，他右手幽芒闪，枚长尺半，通体漆黑，气息诡异锐器便出现在手中。
当年他习得青冥魔君《寂灭》秘籍，凌凤箫按照其中记载，搜罗天下奇珍，制成三枚寂灭针，北夏境内用掉根，叩青冥洞天大门时又用掉根，还剩根，却是要用在萧韶身上。
他身上这片清净，竟是怎也无法弄脏，床上折磨毫无意义，林疏自忖不能再这样受制于萧韶。
萧韶以怨气为根源，故而不死不灭，但他操控这灵力藤蔓，仍是用灵力。
这针，往日修为，灵力，道法，便尽皆烟消云散。
前世鸡鸣即起，夜半方歇，晨悟
他终究没有办法去伤害萧韶。
浑身上下藤蔓变本加厉，身体反应是控制不住，丢盔弃甲，乃至于溃不成军，喘息与呜咽也压不住，嗓子已经哑，望无际汪洋欲海中，神思却是真清清明明。
忽地，他痴痴笑。
动作缓，却不容置疑。
他抬头，看萧韶。
而自己此时所行……不也正是伤损他之举。
皇后已伤他那样深，自己又怎能……
他不躲也不避，究竟是不是心中还存点清明，记得些许前尘往事？
林疏握住寂灭针手指微微发颤，闭上眼，心想，林疏此人，就是这样没有出息。
这针，是无论如何都刺不下去。
他仿佛个被天敌盯住小动物，缓缓抬起头，去看萧韶，然后做好准备迎接死亡。
看到萧韶神情时候，却又是愣愣。
萧韶还是那样，看不清神色喜怒。
只是略垂眼，微微抿薄唇，烛光映着他眼睫，投下影子。
他好像伤心，林疏忽然想。
恰好，寂灭针，废就是灵力与灵力根源。
这针下去，就再没有那些可厌藤蔓缠扰。
针尖对准萧韶心脏，逐渐靠近。
许是萧韶没有发现，进行得颇为顺利。
而他拿着寂灭针，却在将触而未触萧韶胸膛那刻，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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