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咬住下唇,把脸埋在他肩上:“萧韶,萧韶……”
“是。”萧韶哑声道:“宝宝……不哭,是。”
他抱着林疏,不断吻他额头和眼睛:“宝宝种只鸡崽,现在就有只凤凰。”
林疏颤声:“你不是……自废凤凰血?”
萧韶把他放下来,好让他能抱得更紧,边顺着他头发,边道:“但也吃掉那只凤凰魂魄。”
“滚。”
烈火大盛,狂风四起,浩荡气机涌起,这百多个人,下饺子样,被风与火裹挟,嚎叫着落入剑阁崖下深渊。
林疏笑。
笑完,脑子里还是片空白,失去切思考能力。
他缓缓转向那人。
众人大惊骇,秦道友更是蹬蹬瞪后退数步,胸脯剧烈起伏:“你,你……!”
“?”那人轻轻笑,烈日如海,火焰顷刻间在人群中央燃起!
这火海炽热明亮,如煌煌烈日,其中肃杀之气,又似乎暗含浩荡天意,任是渡劫修为,也犹如面对劫雷般,毫无反抗之力。
林疏经过前面番折腾,虚弱已极,扯扯他衣袖,道:“你不许……再染杀孽。”
那人轻轻亲下他额头:“好。”
不是幻觉。
他指尖微颤,将那片东西从衣襟上摘下,拿在眼前。
轻红色,像夕晖,拿在手中,指尖有融融暖意。
他失血过多,眼前片模糊,勉强看出这是枚很小羽毛。
可剑阁没有桃花,也不养鸟。
“乖,不哭……再也不走。”萧韶道:“宝宝,你受苦。”
他不说还好,这声落下,林疏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两年,万里山河踏遍,自始至终,他从来不是独当面人,也不是想去独当面人。
他只是个没饲主仓鼠,拼命在永远不会停止滚轮上徒劳奔跑。
当时他也没觉
不甚清晰视野里,这人穿着身红衣。
林疏抚上他脸颊,感到自己被抱得很紧,紧到能听到他呼吸,感觉到他身体不易察觉颤抖。
他还未说话,眼泪便先下来,声音颤抖:“你…怎……”
那人微颤指尖抹掉他眼泪,低下头来,与他额头相抵:“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什?”
林疏正掉着眼泪,又笑:“在十五年前,种……个鸡崽。”
“诸位英雄为神器鞠躬尽瘁,萧某钦佩已极,每每想起,感激涕零,不知如何报答。”他说:“不过神器乃大凶之物,于世道有碍,如今就遂诸位意……”
他特意顿顿:“诸君便留在此处,投身剑阁深渊,以毕生灵力镇压神器罢——秦兄功劳最大,当为阵眼,百年太短,不若千年。”
秦道友面如死灰,当即双腿发软,扑通跪倒在地。
——这样刑罚,恐怕比直接赴死难受百倍。
那人轻笑,笑罢,声音极冷,冰封千里。
他拿着羽毛茫然四顾,却见前面众人变神色,看着自己。
他没有什东西可以使这些人害怕——便回头,看见自己身后燃起金红火焰,映亮半边天空。
阵风将他卷起,红影现,条胳膊横过他腰间,他被打横抱起来。
只听耳畔道带笑声音响起,极好听音色,像拌冰块桃花酒,在山峦间荡起层层回音。
“诸位英雄,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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