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洋手提灯,手拉线,小心翼翼地迈进门槛,第眼便看见地砖上盗洞出口。
老头儿轻轻咳嗽叹息:“自古及今,未有不亡国者,是无不掘之墓也。”
大叔又是搔头又是抹脸,无辜眼睛四下里乱看。
随后,千百年黑暗与冰冷被渐渐驱散,雄浑、沉郁而大气,属于那个盛世画卷在人们面前徐徐展开:
豹子还不放心:“会用咒术害人?”
“哪能呢,”夏明若走近,举起老黄与他视线齐平,“咒术嘛,小儿科,老黄害人时从来不稀罕用。来,黄哥们儿,咱俩错,快给豹子老兄道个歉,表示下牢固阶级友谊。”
于是在距离豹子鼻子仅十厘米处,在门洞大开散发着阴冷气息墓室口,在盏昏暗电灯泡下,老黄努力咧开它三瓣嘴,艰难地、痉挛地、扭曲地笑。
豹子眼珠子往上戳,又倒下去。
夏明若默默地把猫收回来,看着大叔,大叔于是默默地把豹子踢到边。
豹子被他号醒,迷迷瞪瞪地竖起来。
老黄重新跳回夏明若怀里,夏明若躲到楚海洋身后。
楚海洋弯下腰,对豹子关切地问:“没事吧?”
豹子怔,回魂,尽情地呐喊:“猫鬼啊——!”
余人无不痛苦回应:要聋!要聋!
“哎哟,”夏明若把它从豹子身上扒下来,肉麻兮兮地楼在怀里揉,“可总算回来喽!真把那两只德国狼狗给想死!”
大叔腿还有点儿软,这时从石门上滑下来:“呼——”
“不会吧?”夏明若笑道,“还真吓着啦?”
大叔抹去滴虚汗,拿眼睛望着楚海洋:“你说吓不吓人……?”
楚海洋突然温柔地笑。
夏家老爹是个骗子。
但他以索尔仁尼琴式灵魂坚守引领着老黄走上条猥琐而深刻道路。
老黄在思索。
君子和而不同,同则不继。故老黄、猫鬼,和,而不同。
夏明若与之探讨:“怎又胖啦?”
听见声音考古队员已经下来,老头儿也在其中,问:“怎?”
楚海洋无力摇头:“没什。”
老头儿于是让人把不省人事豹子抬出去,自己和周队长留下准备进墓室。
夏明若挺担心他:“您没问题吧?这儿挺缺氧。”
“唉!”老头儿说,“缺氧易忍,心痒难耐。走!”
大叔捂住他嘴:“别别,还想趁着考古队下来前到墓里看两眼呢。”豹子呜咽:“师傅……”
他师傅说:“别怕,别信吓你呢,哪来猫鬼,其实是他们家老黄。”
豹子巴巴地望向夏明若,夏明若笑起来。
豹子指指老黄,颤抖地问:“用血养活?”
夏明若大笑说:“怎可能,就是家猫。”
他走过来,先摸摸老黄,又慈爱地摸摸夏明若,然后收起笑容,无情地追打。
夏明若与老黄哇哇叫着分散奔逃。
大叔问:“故意吧?”
“那还用说!”楚海洋气吼吼,“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人生唯追求就是吓唬豹子!”
大叔听,凄凄哀哀蹲在豹子尸首前,呼天抢地喊道:“苦命徒儿哟,你是前世造什孽……哎哟,天可怜见哟……”
“……”
“直在墓里?”
“……”
“从舅舅挖洞里钻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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