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是死过回似。”夏明若喃喃,“上回在云南娘娘墓里遇见涨水,现在想起来真是小意思。”
大叔摆手说:“往后你就知道,其实都是小意思。人生百年总有死,躺在棺材里,那叫大意思。”
夏明若说:“舅舅你思想反动啊,不经常进行政治学习吧。”
舅舅说:“倒是想,就是没人肯教啊。”
“行,别废话,”他说,“抓紧时间休息,你也不腿软,这把老身子骨早就撑不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大叔脸上痛得就像鞭子在抽,他摸到夏明若胳膊,立刻把他拽过来,打开手电照,发现这小子倒他妈手脚快,满脑袋蒙得严严实实。
“别信!”大叔对着他耳朵喊,“站起来!跑——!”
夏明若勉强支起身子又跌倒:“往回跑?”
“不——!”大叔喊,“顺着风跑!逆着风是要死人!”
大叔咬牙拉他起来,奋力迈开脚步:“跑——!”
大叔缓慢地向前移动,突然刀尖隐约传来“叮”声,似乎碰见什硬东西。
大叔扔匕首就往下挖,只挖不到十厘米,无比郑重地举出只白酒瓶子。
酒瓶子上标签仍在,正面:大救星二锅头,63°,北京·通县,国营大柳树乡小黄庄东方红酒厂;反面:主席语录,g,m不是请客吃饭。
大叔心潮澎湃:“奇迹呀,夏别信小同志!们竟然在罗布沙漠腹地找到只白酒瓶子,还是空!”
夏明若也很动情:“这是来自家乡酒啊!仿佛听见爹那无比亲切声音:‘明若啊,今天逃课吧,咱爷俩出去溜达溜达!’”
夏明若眼睛完全不能睁开,他觉得似乎正踩在波浪上,甚至控制不自身,这波波狂浪抛着他往上翻,推着他往前冲,然后把他扔进流沙中埋葬。
几乎是绝望之际,大叔却喊声“天助也”,夏明若被他拉着掉进个大坑,扑簌簌直摔到底,人都摔蒙,吓得大叔给他掐半天人中。
夏明若扯掉面罩,还有些眩晕,他感觉风小许多,便问:“这是哪儿?”
大叔说:“也不知道。刚才那阵风把们吹进雅丹群,雅丹地带沟壑纵横,跟迷宫似,咱们现在大概在哪个深沟里吧……哎哟也管不!真是谢天谢地!”
夏明若仰头,借着手电光看见风,bao仍在咆哮,与高高沙崖贴肩而过。
两人激动地将酒瓶子砸得粉碎,站起来要往回走,夏明若却发现不对劲:“舅舅,那是什?”
大叔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只见股黄烟从瀚海般沙丘后蓦地升起,旋入天际,夏明若说:“大漠孤烟直。”
大叔脸瞬间变色:“你还有心情背诗!那是风!黑风,bao——!”
只在夏明若瞪大眼睛当儿,那股烟嘭地散开,如冲天巨龙卷起万吨沙石雷霆般地杀来,刹那间天昏地暗,浊涛滚滚,狂沙如幕。夏明若手足无措,大叔拉起他便跑。
也只跑出几步,天边黑浪便翻过来,如口大锅扣住人。浪头携着尖厉呼啸,带着寒气,夹裹着卵石沙粒以及切它所能扫荡之物,鬼哭狼嚎,排山倒海,从夏明若和大叔头上滚过,把两人猛然推倒,压趴,将子弹般嗖嗖飞行沙粒劈头盖脸地打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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