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音背对着那人，心道，果然遇到他
！他要说开心，绝没有，但要说不愿见，好像也不是。在对方手底下出个大丑，可此人又才貌双全，心情实在复杂啊。
书妄言
无所知，他回头看过去，就见到票房外站着个外披行头，里头穿着崭新墨绿色棉袍
青年。这
棉衣套戏服，还能看出来身形清瘦挺拔，五官又精致，很是打眼。
嚯。
书妄言缓缓斜周斯音眼，他不记得周宝铎有捧角爱好啊。
“您还硬朗？”纪霜雨含蓄地问道，周斯音身边还有个朋友，他不方便直问。
对方却大有众人皆醉
独醒之感，嗤笑道：“落后就是落后！已与友人同撰文，批评这《灵官庙》八大谬误，细数过时之处！”
门外，路过书妄言刚好听最后句，以为也是来批判腐朽文化，嘿嘿笑道：“哎，居然有人和差不多想法，好，要看看们谁骂得更准。”
和他同行正是周斯音，但周斯音副走神样子，压根没在听他叨叨。
他是想起那日纪霜雨自报家门，让他有后遗症去找自己，此人就是在长乐戏园工作啊……
“宝铎兄，你也太不礼貌，居然不听说话！”书妄言失望地道。
应求，大有接着开演架势。
街头巷尾都在热议，这次连演天数能不能破纪录。
戏园附近茶馆里，就有人在谈论《灵官庙》，手里还拿着《金声剧刊》，援引章鼎湖评论，感慨此剧风格与沪派大异，确首开新风。
不少人应和，很是欣赏。
只人昂首道：“什新风，明明此剧布景全不符合规制，缺少真实性，把从前旧剧创新地方下又改回去。你们怕是不知道，长乐戏园此前都快倒闭，他们东家找人才采用这样风格，勉力支撑。所以，这不是别树帜，而是没钱用好布景！机关也只舍得布下寥寥数个！”
但书妄言听是莫名其妙，硬朗都出来，周斯音多大年纪啊。
周斯音点头，镇定地道：“……多谢，身体康健，今日是来看戏。”
不是来索要医药费就行，纪霜雨下放松
周斯音仍是副出神样子，无意识地道：“让你按时交稿，你也没听。”
书妄言：“……”
书妄言：“……不要提这些扫兴事！”
周斯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什，不过他不在乎，拖稿怪嘛，骂便骂。
两人到长乐戏园门口，正要进去，就听见人打招呼：“周先生，是你嘛？”
就如徐新月在梨园公益会听到，外界也有类似论调，在有心人撺掇下，还越来越激烈，大肆批评《灵官庙》改动，但——却是用西洋戏剧为标准。
要以西洋标准来判断，那戏曲舞台确实满是错谬，毫无真实性。但是，这西洋戏剧标准真适用于国剧舞台？
其他人奋力争辩起来，“看优美之处，根本不亚于新剧布景，各有千秋，哪里不好。”
新剧就是效仿西洋戏剧而来话剧，旧剧则是国剧，戏曲。有这新旧名头，大家时好像也有点也不知道怎有力反驳对方，尤其自诩开明人士者。
亦有人昂首道：“此剧意境高雅，全然是华夏之美，何必攀附沪派洋风。以西洋标准评定，根本是驴唇不对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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