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没说话。
端执肃向是个只做不会多言性子,平常那些好东西送来给岁晏,从来不会吹嘘那有多难得多贵重,只是想送件小礼物样轻描淡写,岁晏也是深知他这点,不忍心同他决裂得太过难看。
只是,再想如从前那般,却是不可能。
端执肃恍惚间觉得岁晏离他越来越远,莫名让他有些慌乱,他伸手试探性地抓住岁晏手腕,尽量放轻声音,道:“忘归,宋冼他和你不样,他族中三代在朝中为重臣,就算是事情败露也不会受到重罚,而你不样……”
端执肃生在王室,心思早熟,平日里向都不想将这种城府极深算计说给岁晏听,唯恐让他觉得自己心机深重。
端执肃瞳子狠狠颤,眸带痛意地看着他,他嘴唇动动,却不知要说些什。
岁晏喃喃道:“你奢望拿这具破身子搅和进去夺嫡之争中吗?”
岁晏轻轻走上前,踮着脚尖在端执肃耳畔压低声音,道:“你希望死吗?”
端执肃猛地后退数步,满目骇然地看着他。
岁晏见吓到他,本是想笑出声,只是唇轻轻勾起,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岁晏明显有些不耐地看着端执肃,但是碍于身份不好赶人,只好等着他开口。
不知等多久,端执肃也知大半夜自己硬扣着人在这里并不妥当,微微垂眸,轻声道:“若是日后搅和进去夺嫡之争,你是帮太子还是帮?”
岁晏愣下,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若是在上世端执肃将切都对自己和盘托出,那夺嫡中他帮端执肃是毋庸置疑。
但是他没有。
端执肃握着他冰凉手,轻轻合在自己温热掌心,轻声道:“岁安侯府虽然看着家大业大,岁?将军旦回边疆,偌大个侯府就只有你个仗着父皇宠爱在支撑,但是若是有朝日,父皇认为你是个同样机关算尽人,他又会如何待你,你到底想过没有?”
岁晏自然想过,如果皇帝对他产生忌惮,自然是像对待岁家其他人那样,将他扔去战场自生自灭,反正按照岁晏这个纨绔浪荡性子,在战场根本生存不下去,若是个不小心死在边疆,那对皇帝而言,就再好不过。
岁晏淡淡道:“保家卫国,难道不是岁家职责吗?”
端执肃劝他不听,连
也是,没什好笑。
这夜,不过是两人日后走上完全不同道路分歧点罢。
端执肃眸中依然是慌乱和痛色:“……从未想过要害你……”
岁晏垂眸,长长羽睫在眼底洒下片光影:“嗯,但是你不信。”
端执肃立刻道:“信你,不将你牵扯到此事来,真只是想要保全你。”
岁晏前世因为端执肃个谎言心甘情愿同人斗半辈子,最后把自己性命也赔进去,而这世已知晓切,自然是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岁晏深吸口气,门缝中吹进来寒风被吸入肺腑中,让他冷得哆嗦下。
“殿下,您知道喝下那杯污名后到底如何吗?”岁晏突然道。
端执肃怔然看着他。
岁晏伸出手腕,纤细手臂上清晰可见青色脉络,他轻声道:“会生体弱多病,能不能活到二十五岁都是个未知数,冬日里哪怕吹片刻寒风都会性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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