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袅袅,岁晏侧躺在床边,两手扒着被子眼巴巴地看着那腾起白雾,小声道:“离近点。”
君景行道:“不能再近——你有没有听到在说话?”
岁晏眸子有些失神,含糊道:“有在听,在听着呢,你继续说。”
他说着,迷迷瞪瞪地掀开被子,似乎想要离香炉近些,被君景行把按回床上。
岁晏摇头,茫然地看着他:“香……”
自从他从挽花楼出来,便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对于这个风尘之名,君景行是十分厌恶,但是当岁晏带着些惶恐和依赖叫出来时,他却感觉心头像是被人掐下,有些酸涩。
君景行柔声道:“在,直都在这里。”
岁晏靠着他肩膀喘息会,才慢慢直起身子,眼睛发红地看着他,迷茫道:“你为什不逃?”
君景行不明所以,瞧见岁晏失焦眸子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清醒,想起他之前说端执肃要杀他,只好哄道:“跑,马上就跑,你都不知道跑多快。”
“月见……不要……”
“月见!”
岁晏倒吸口气,猛地张开眼睛。
他心跳如鼓,剧烈喘着粗气,眼前阵雪花似黑暗,半天才逐渐回过神来。
君景行坐在床边,正伸手轻轻抱着他,用手拍着他后背,小声哄他。
端执肃怔然片刻,看向月见眼睛片通红,眸中全是崩溃杀意。
“是你……”
月见:“嗯?”
端执肃道:“是你杀他……”
月见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君景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将他强行塞到被子里,抓着他手腕探探脉,片刻后脸色微微有些变。
他按着岁晏肩膀,质问道:“那香你到底烧几天?”
岁晏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不知是睡迷糊还是那香致幻安神效用,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君景行脸色难看极,转身披上外袍便往偏院走,等到他将
岁晏道:“你骗人。”
君景行心道好难哄啊,但是他也发觉现在岁晏神智似乎有些异样,他不敢刺激他,只好劝道:“要不再睡觉,给你点香。”
岁晏呆呆看着他,听到要点香才点头,乖巧道:“好。”
君景行调配药香虽然有安神定心效用,但是用却全是虎狼之药,剂量又重,只有在岁晏刚中毒险些撑不过去时用过两回,自那后便极少用。
君景行皱着眉将药香点燃放在小香炉中,想想还是叮嘱道:“记住,这药香还是不能多点,虽然能暂时缓你疼痛和噩梦,但是旦上瘾可就成无解毒药。”
“不怕不怕,不怕,梦里什都是假。”
“别怕,在这里。”
岁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听着君景行胸口心跳,半天才抖着手抓住他衣襟,从喉中发出声低喃。
“月见。”
君景行愣。
“是你让连他最后面都未见到……”端执肃冲上前,把掐住月见脖子,狠厉道,“你竟然连他身体也烧,你……”
“你该死!”
月见没有躲,任由这个险些被自己愧疚逼疯男人扼住自己咽喉,他眸中没有恐慌,只有浓浓嘲讽和解脱。
岁晏呆呆地看着他们,似乎想要去拦,身体却无论如何都动不。
“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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