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端熹晨许是用太多药香,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他会癫狂地笑,会愤怒地谩骂,同市井疯子没什两样。
端明崇冷血无情地想:“大概皇室血都是又冷又疯。”
端熹晨是癫狂疯子,端如望是冷静到可怕疯子。
端明崇道:“孤没有要杀你,只是五皇子幽禁千挚殿中神智疯癫,不小心用床幔勒死自己罢。”
端明崇冷眼看着他。
端熹晨扶着香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看看端明崇后面宫人,哈哈笑,像是个喝醉酒人,踉跄着朝着端明崇走近几步,脸上隐隐有些疯狂之色。
“你是来送最后程吗?”
端明崇身后宫人手捧着条白绫,另外人上前步护在端明崇身侧。
端明崇轻轻摆手,示意他下去,淡淡道:“是。”
这冷天,端熹晨竟然身着身单衣,衣襟散开露出半边苍白胸口,他披头散发依靠在尊香炉前,正眸子迷离地仰头看着房梁出神。
那香炉中已是袅袅烟雾,笼罩他满身。
端明崇瞳孔微微缩,看到端熹晨只觉得厌恶无比。
只要想到这个人曾经对岁晏有过觊觎之意,而且还在几年前花灯节上公然对岁晏动手动脚,端明崇就恨不得将他碰过岁晏双手给砍下来。
端明崇眸子冷淡地看着他,道:“五皇兄近来可安好?”
道:“是过错。”
宫中。
端明崇罕见地穿身月白锦袍,肩上系着银绣白鹤大氅,面无表情地带着两个宫人踏过已经长满枯草宫殿。
端熹晨自从被端如望揭穿谋害太子后,便被雷霆震怒皇帝打发到处荒院中。
这地方离太和殿极远,就算是最底层宫人也甚少到这里来。
端熹晨恶狠狠地看着他。
端明崇眼睛
端熹晨哈哈大笑:“父皇下令?”
方才端明崇都是副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姿态,听到这句,他却意外笑起来。
他双眸子弯起来时,温和得令人恨不得溺死其中。
端明崇柔声道:“是孤下令。”
端熹晨脸上笑容像是在变脸样瞬间消失,他阴森道:“太子,适可而止吧,你无诏令二无口谕便要杀朝皇子,难道就不怕父皇怪罪,群臣谩骂吗?你还只是储君,这般擅专太过,当心引来杀身之祸。”
端熹晨独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半天才朦朦胧胧回过神来。
端熹晨将视线收回,落在端明崇身上。
他骨瘦形销,眼神中竟然已有死灰颓然之色。
端熹晨看他半天,才轻轻笑,瞧着有些诡异:“太子殿下,皇兄安好。”
他说着,竟不知想到什,古怪地笑起来:“哈哈哈安好……可比任何人都安好……”
端明崇面不改色地踩着层层叠叠枯叶落雪走到衰败荒殿中,举目片冷肃萧然。
还未进那冷清寝殿中,端明崇便嗅到股呛人药香。
前些年这药香令岁晏吃尽苦头,端明崇自然记得清楚,他皱着眉头推开掉大半红漆雕花门走进去。
门“吱呀”声,光芒倾洒在空无物青石板上,映出端明崇修长影子。
端明崇抬步走进,绕过墨迹淋漓屏风,终于瞧见身落魄端熹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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