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尸堆里捡来,父母亲人都被外族屠。”闻人厄小声地对李大夫说。
老大夫满是皱纹脸顿时充满怜爱,让闻人厄将小殷寒江放在床上,自己则拿烈酒与刀,为小殷寒江刮去腐肉。
闻人厄当年救下殷寒江时,随手个丹药,道真元,便将这孩子治愈。凡人伤对于修真者而言实在太轻,殷寒江对于治疗没有任何实感。
这次李大夫细心刮腐肉,又以烈酒消毒,疼得殷寒江小脸直抽抽。闻人厄见状略微不解,明明是魂体,为何会觉得疼痛?此刻殷寒江在
他心境变化是可以影响魂海记忆中人,闻人厄母亲也不再催促他做功课,而是温柔地摸摸小殷寒江头道:“小江怎伤成这个样子,阿武你快去帮他清洗下,再送李大夫那里去上药。”
闻人厄听话地烧水为小殷寒江清洗,还给他找出自己幼年衣服换上,抱着他施展轻功路飞到边城大夫药堂。
少年时闻人厄是个白袍小将,有些臭美,总是穿着件白色锦衣。他抱着殷寒江在无数个房屋上飞跃,不少边城百姓抬起头来看,七嘴八舌地讨论闻人小将军又开始飞檐走壁。
那时闻人厄,是飞扬少年,整个人是明亮剔透,连边城天空颜色都是片蔚蓝。
“阿武?”怀中小殷寒江疑惑地问道。
“起,娘亲!”闻人厄忙跳起来,穿上衣服,飞速地洗漱。
他自幼在边城长大,边城人力紧张,闻人厄没有丫鬟,仅有个同习武小厮。他凡事亲力亲为,只有此刻急,才吼声:“把巾帕给!”
双小小黑黑手递上白色巾帕,闻人厄接过时愣片刻。他小厮不见,换成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孩子,这孩子全身青紫,半具身体都腐烂,又脏又臭,颤巍巍将巾帕举起来。
是殷寒江啊。
闻人厄将殷寒江最不愿意面对那团血污融入神魂中,殷寒江在他魂海内,找个适合位置待着,变成他小厮。
“未入道前,父母为起名闻人武。他们还商量及冠时字,正好用‘武’字拆开,表字止戈。”闻人厄回答道。
可惜没能等到那天,闻人家便遭难,闻人武也更名为闻人厄。
踩着房檐从门前落下,吓李大夫跳,这位年迈却精神抖擞驻军医生,顺手抄起身旁扫帚挥向闻人厄:“你这个鸡飞狗跳小屁孩,吓死老夫!就不能有次正正经经敲门吗?每次不是从房上跳下来,便是从后院跑进来,这把老骨头,禁不起你吓!”
扫帚还没打过来,便被双手接住,小殷寒江满脸阴沉地看着李大夫。
就算是殷寒江魂体中阴暗部分,也是有很强大实力。闻人厄担心他出手,刚要阻止,就听李大夫说:“哎哟,这谁家孩子?怎成这样子?快进来,老夫为他包扎。”
这不是现实,是闻人厄记忆。
他接过巾帕,却没给自己擦脸,而是抱起小小殷寒江,浸湿帕子,用温热毛巾轻轻为小殷寒江擦拭身体。
肿胀发烂小手巴掌将巾帕拍开,从牙缝里挤出个字:“脏。”
小殷寒江不是在说毛巾脏,而是怕自己身体脏毛巾。
“毛巾是可以洗干净,你需要疗伤,并且换件衣服。”闻人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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