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天（4 / 17）

「那位帅哥～你在这里吗？」

「真好红。怎？」

怀疑双眼隔着眼镜盯着脸。正犹豫着该怎回答，警铃就好像宣告结束般唐突地停下来，栅栏也缓缓升起。停在平交道前大家都同时往前走。

「怎？」

小绚回头看独自站在原地，这回用有些担心口吻问。心中想着那个像风景人，还有那股既视感──抬起脚踏车前轮。

「抱歉，想到有东西忘带！」

艺人或模特儿之类，大概就像那样吧──美到有些非日常感觉，在目击之后也会持续兴奋好阵子……不对，大概完全不样。如果要比喻话，那个人就好像──

路灯照亮雪景。只有顶端沐浴在朝阳中山峰。在伸手构不到高处被风吹散白云。与其说是帅哥，他更像那些风景般美丽。而且觉得，很久以前好像看过那样风景。对，就像梦境中草原那种奇妙怀念感觉──

「铃芽！」

有人从背后拍肩膀。

「早安！」

变换方向，跨上脚踏车，朝着回去方向踩下踏板。「什？等等，铃芽，你会迟到喔！」背后声音越来越远。朝阳压力使汗流浃背，不过仍以立姿骑脚踏车往山方向前进。路上经过小卡车司机狐疑地盯着身穿制服、却朝着和高中反方向急驰。离开县道柏油路，进入以老旧水泥固定山路。海浪声音突然被蝉声取代。把脚踏车停在杂草中，跨过「禁止进入」路障，快步爬上几乎像野兽路径幽暗窄路。

……咦，第节课已经来不及──爬上山顶，来到可以俯瞰下方温泉乡地方，气喘吁吁时才总算想到这点。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硫磺气味。从昭和末期到平成初期，这带据说是大型度假设施。在景气好、人又多、跟现在完全不同那个时代，有来自日本各地家庭、情侣或朋友等，特地到这种深山来泡温泉、打保龄球、喂马吃红萝卜、或是玩「太空侵略者」游戏（虽然不知道那是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在杂草埋没聚落，仍零星残留着可以想见当年热闹景象痕迹：生锈自动贩卖机、破掉红灯笼、晒到变色温泉水管、遍布藤蔓招牌、堆积如山空罐、外观异常新斗罐（注２）、彷佛某种植物般在空中纠缠成漩涡状大量电线──不用说住聚落，就连高中所在市中心，东西都没有这座废墟这多。

「呃，抱歉，有人在吗？」

即使东西很多，却看不到人影。温泉后来枯竭，钱与人潮也随之枯竭。夏日阳光虽然把废墟照射得像游乐设施般活泼亮丽，不过还是难免有些恐怖。走在因为长出杂草而裂开石板地面，以超出必要声量喊：

「啊，小绚，早安。」

黑色短发小绚气喘吁吁地来到旁边，似乎是跑来。两节车厢编制短列车经过们面前，刮起阵风，摇晃栅栏和裙子。这时才注意到，周围有许多上学途中学生在聊天。大家愉快地聊着「有没有看昨天直播？」或是「今天睡眠不足，好惨」之类。

「咦？铃芽，你脸是不是红红？」

「什？真？红红？」

不禁把双手贴在脸颊上。脸颊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