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凉睫毛上凝结着几颗小水珠,他在听见周向晚问冷不冷时半睁开眼,见他问是狗,扯着嘴角笑笑,又闭上眼睛。
周向晚别扭地憋句,“算欠你次。”
周向晚打开车门,将哈哈塞进去,顿顿,又调头回去,眼神睥睨,道:“吴总,大冬天,矫情给谁看呢?”
细雪纷纷,人站着,人坐着,吴凉抬起眼帘,无声地看着周向晚。
很多年以后,周向晚依然能回忆起吴凉那个眼神——漆黑瞳,微红眼睑和沾着白雪睫毛。
周向晚养哈士奇,看见雪花过于激动,撒着蹄子从花园蹿出去溜个没影,吴凉在街上遇见它,打个电话给周向晚,让他过来接。
那时,正值年关,几千万异乡人都回家,北京成座空城,大片大片雪花落在伞上,窸窸窣窣,就像是泡沫破碎声音。
周向晚停好车,远远便见吴凉抱着毛绒绒哈士奇,坐在电线杆子下面。
白茫茫大雪,浑浊光线,雪地里人看起来既渺小又古怪。
周向晚那时候很不满,心想他自己要装逼就算,居然抱着他宝贝狗子在外面起受冻!
办公室最后打进医院周某如是说。
众人:“……”太可怕,明明说是是谁先来,但给人种谁先来送死感觉是怎回事!!!
李经理冒着冷汗,摸摸脑壳上所剩无几头发,眼看着又抓下来大把,露出痛心疾首表情。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半晌,有人问道:“周少也在经理群里?”
周向晚微微笑,正欲说话,会议室门再次被推开——吴凉,以及他秘书魏天香进来。
平平无奇却见难忘。
“你别以为会管你。烦死你。全中国就你最烦。”
吴凉没说话,无力地朝着周向晚摆摆手,看样子是让周向晚拿狗快走。
周向晚在俄罗斯见过很多被冻死人,特别是喝醉,如果放着不管,吴凉是真会死在雪地里。
周向晚啧声,扔伞,弯下腰抄起吴凉膝弯,抱进车后座,二话不说就脱吴
周向晚撑着把墨绿色大伞,在雪地里踩出排脚印,边跑边喊:“哈哈!”
哈哈,也就是狗子,老大条狗跃而起,扑进他怀里摇着尾巴,哼哼唧唧地撒娇。
“冷不冷啊?”周向晚托着狗,亲嘴狗毛,“吓死爸爸,老蠢狗!”
股浓烈酒气涌进周向晚鼻腔,周向晚低头,发现酒气来自于吴凉。
零下度,吴凉上身只穿件灰色毛衣,里面是件白衬衫,浑身落满雪,脸色苍白,双眼迷离,嘴唇却是乌青。
吴凉向来注重效率,目不斜视,从不废话来就直奔主题,拯救突然苏维埃气氛,众人纷纷松口气。
灯光暗下来,财务部人站在堆五颜六色数据前,开始汇报,透过投影屏,周向晚看见吴凉侧脸。
吴凉长相非常耐看,皮肤白透,鼻子直挺,轮廓精致,投影仪射出光线让他侧脸如水墨画卷般,本就淡漠疏离气质更是多几分仙气。每次看见他,周向晚总会想到贝加尔湖上薄雾和莫斯科新雪。
周向晚忆起他和吴凉过去。
前世和吴凉打完架,周向晚离开公司,再见面时,是个大雪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