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地,他想起宁宵抱住他,用很温柔声音对他说,有位摄影师不小心拍到他们,曼哈顿,42街。
到现在苏洄也没有看到过那张照片,他不禁怀疑,那真存在吗?
还是宁宵在骗他,像前几天样。
卡尔还是会每天
没有比回忆更让他痛苦东西。
苏洄就像跌倒后怎都爬不起来孩子,反复尝试,被挫败包围。躺在被子里他,希望自己可以被沙砾或者泥土埋起来,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决心要躲在壳里,谁也不见。
梁温每天都来,待就是几个小时,可苏洄几乎不说话,不回应,冷漠而单薄,像锋利纸片。
单人病房安静无比,善良房东太太偶而会来陪伴,他们好像商量好那样错开,总不至于让这里太冷清。
他说着无关紧要话,默契地避开苏洄心中发问。
所以他也什都没问。
电话挂断很久以后,苏洄才放下手机,然后开始口口吃掉所有饭菜,吃得很难,也很慢。他眼睛始终是红,但滴眼泪都没有掉。
他根本就不需要再找梁温寻求真相。
每吃掉口,过去回忆就会毫无顾忌地侵袭。
迟迟没回应,苏洄深吸口气,“你听得到吗?”
“听得到,但你好像打错,不是梁温。”
电话那头用中文回答,太熟悉,声音比往日更低沉,又很轻,仿佛只有点气声。
苏洄浑身血液却好似立刻凝固,愣在原地。
他将手机拿开,看眼,自己果然弄错,拨给那个未接陌生号码。
她不会说太多话,但会打开电视,让环境不那死气沉沉。
分不清是第几天,星期几,也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苏洄“被迫”靠坐在床上,和房东太太起看新闻,但他视线始终在被铁丝网盖住窗户上。
“哎,这不就是梁先生吗?”她很是兴奋,拍拍苏洄膝盖,“Eddy,那天晚上他把你抱起来带走。”
苏洄并不想看,直到他隐约听到Shaw,于是回头,在荧幕上看到宁宵和贝拉照片,是他们被记者拍到,同往琼斯家住宅画面。
脑子嗡嗡,被嘈杂声音塞满,苏洄闭上眼。
他想起自己每次生病,宁宵都会蒸碗鸡蛋羹,不放他讨厌葱花;想到他后来搬出来和他同居,两个人吃每顿饭;也会想起自己后来被切断经济来源,不得不在外面教小孩子画画时,因为吃不惯外面饭,宁宵会每天五点起来给他准备要带走午餐。
特意不做鸡蛋羹,是怕被他发现吗?
太笨。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只有个人记得他挑食习惯,包容他缺点。
怎可能发现不。
两个人都僵持在通电话里,谁也不开口。
苏洄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例如你为什会打这多通电话?是不是找过?是不是你做饭?为什要做这些。
为什在马上就要订婚时候,为做这些事。
可抑郁生理僵化令他无从开口,死死地关上他沟通阀门,甚至让他不受控制变得冷漠。
最终还是宁宵自己打破僵局,“因为些工作上事,昨天联系你,但是没联系到,电话打不通,还以为出什事。你打过来就放心,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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