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洄语速很慢，说话前要思考很久。
“嗯……
会说[灯泡]。”他顿
顿，念出
个多音节
单词，“ljosapera.”
他表现得不太自信，但有种小孩子被抽查认真劲儿。
“你好厉害。”宁宵忍不住抚摸苏洄脸，好奇问道，“怎
会说这个单词？般学外语不都是些使用频次比较高词吗？比如你好和谢谢。”
苏洄停顿片刻，没底气地说：“因为这个词很有趣。”他试图对宁宵解释，“这个词是这样……”他伸出食指，在宁宵肩膀写串字母，然后告诉他，“前面ljos是光意思，然后，后面pera是梨子意思。”
宁宵开个不大不小玩笑，没想到苏洄却露出很难过眼神。
“逗你。”宁宵捧住苏洄脸，拇指抚摸，循循善诱道，“你要是心疼，就抱，这样会很开心。”
苏洄犹豫片刻，照他说做，在温热水中拥抱宁宵。他们湿润皮肤紧紧相贴，宁宵前胸凸起伤疤和他坚定心跳，通通亲密地压在苏洄单薄肋骨上。
拥抱似乎真可以缓解不安，他静静地窝在宁宵怀中，听他在自己耳边低声絮语，十几分钟后，整个人松弛许多。
“你会不会说冰岛语？”宁宵问他。
人很少。”宁宵说。
苏洄点点头，但又有些迟疑，“白天就泡温泉……会不会不好啊？”
宁宵笑，“现在冰岛也快进入夏天，日照时间很长，夜晚很短，可能你再等上十个小时，还是白天。”
他语气里添些诱哄，“起泡吧，坐飞机很累，不觉得吗？”
苏洄耳根子软，点头，但直到他真正下水，都还是放不开。
他甚至用手比出梨子形状，“发光梨……就是灯泡。”
宁宵反应几秒，忽然笑出来。
苏洄不清楚他为什笑，眨眨眼。
当时他刚去学院不久，在那里认识个来自冰岛学生，这些都是对方教给他，但很多
苏洄没有回答，而是问宁宵，“你会吧，你来过。”
“上次来也是说英语，这里人基本都能听懂，没什沟通障碍，所以也没有学冰岛语。”
事实上，宁宵独自前来那段时间，几乎连话都不怎说，除非必要情况，大多数时候都保持沉默，仅仅是看，看苏洄想看风景。
苏洄和他分开些，身体沉沉，光洁肩膀也都没入水中，他小声说：“只会几个单词……”
宁宵从他脸上发掘出丝小小羞涩，很是惊喜，“是吗？什单词？”
他感觉自己被,bao露在空气中，像块会极速氧化苹果，又或者是水族馆里最笨拙那只海豚，连观赏性都很小。为缓解这种消沉，他只好盯着湖边石头，黑色石头上生满青绿色苔藓，远远望去，变成整片起伏平缓草原。
蓝色温泉没过苏洄僵硬身体，羞耻和焦虑交替占据他大脑，有那瞬间，他很想把脸也埋进水里，但这个念头被宁宵打断。
“你好白。”宁宵在水中靠近他，伸出手，握住苏洄小臂，肤色差很鲜明。
苏洄没说谢谢，而是盯着宁宵胸口伤痕看许久。
“是不是应该去做个疤痕整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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