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上回见面时,沈怀今还在念大学。艺术院校里什奇装异服人都有,放眼望去头发颜色能组成光谱,过分朴实反而显得异类。
沈怀今短暂地蓄半年头发,这期间每次周涟见到他都要感慨“真奇怪”,他试着修改几次发型后依旧没有改善,于是干脆剪事。
“没有不喜欢,”周涟强调,“只是觉得奇怪。”
沈怀今当即改口:“因为你哥哥觉得奇怪,所以就剪。”
周子怡歪着头,会儿看看沈怀今,会儿看看周涟,问道:“哥哥这些天是不是都和你住在起呀?”
她说得未免有些夸张,但周涟还是很认真又笨拙地哄她:“不哭,哥哥今天带你去水族馆,你想吃什都给你买。”
周子怡眼睛亮亮地看他:“你有很多零花钱吗?”
周涟心虚,看向驾驶座上沈怀今。
“还记得吗,”沈怀今透过后视镜对她笑着打招呼,“姓沈,以前住在你们家隔壁。”
周子怡缓缓地点点头,说道:“你怎看起来那正常呀?”
周子怡抬起头,泪汪汪地看他眼。
“大姑娘还这抱着哥哥,”周书诚拍拍周子怡,“大庭广众,快松手。”
周子怡不情不愿松开怀抱,用力吸吸鼻子。
“今天就拜托你们俩,”周书诚说着看向沈怀今,“涟涟和小草莓都辛苦你照顾。”
他话前后听起来有点儿矛盾,但沈怀今没有提出异议,表情诚恳地冲他点点头:“叔叔放心吧。”
周书诚最后还是答应。
第二天上午,他开车把周子怡送过来。
周涟提前在楼下等着。周子怡下车后见着他,立刻跑过来。
她把抱住周涟,接着“哇”声哭。
周涟不知道怎哄她,只能不停地拍她背,重复说着:“别哭别哭。”
“嗯,是啊。”
“不应该吗?”沈怀今哭笑不得地反问。
“你不是艺术家吗?艺术家都应该打扮得奇奇怪怪,”周子怡比划,“但是你看起来和普通人样没什区别,而且还很帅!”
这夸奖十分突兀,沈怀今愣愣,笑道:“谢谢。”
“想起来,记得你以前是长头发,对不对?”周子怡问,“为什剪呀?”
“因为你哥哥不喜欢,”沈怀今告诉她,“觉得短发更好看。”
周书诚离开后,周子怡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她拉着周涟絮絮叨叨诉苦,语调中带着几分委屈哭腔。
就如同两人所猜测那般,小姑娘到需要尊重年龄,却没有任何自由和隐私。周涟事儿对她而言是个导火索,彻底引爆她这几年累积下来不满情绪。
直到上车,她依旧絮絮叨叨。
“她根本没有把当人看,”周子怡说着再次哽咽,“连犯人都不如,像是菜市场里装在小笼子里鸭子。”
周书诚神色纠结,走到他俩身旁,对周子怡说道:“你看,爸爸没骗你吧。”
周子怡开口说些什,哭得太厉害,听不清。
“你今天乖点,别太疯,也别乱跑,”周书诚叮嘱她,“晚上妈妈会给你准备蛋糕,你回来吃晚饭。”
周子怡撇过头,不作回应。
“叔叔你放心吧,有在呢,”沈怀今说道,“再说她都是大姑娘,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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