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下去,不等傅寒洲活过来,北宸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天山上无所有,他们会像这样抱在起浸没在大雪中,无声无息地死去,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北宸突然笑:“这样也好。傅寒洲,喜欢你,你别讨厌。”
他垂下头,白发在风雪中披散,就这样坐定。
内劲吐,他竟将上面绝世锋刃硬生生折断……
毒蛇獠牙扎入自己手腕中。
猩红血液瞬息间向外流淌出来。
腥臭血液开始涌入傅寒洲口中,他虚弱得无力挣扎,只能在片昏黑视野中,勉强看见北宸脸。
北宸也在低头看着他。
“啊……”
北宸不知所措地抱着傅寒洲冰凉身体,茫然道:“等等,傅寒洲,别走。还没有带你去大月氏……你还讨厌吗?”
傅寒洲说:“不讨厌你,但很可怜你。”
那刻,北宸挺直身体。
就算是傅寒洲曾经剑刺穿他胸口也好,他从没有露出过像这样疼痛表情。
都已经送给你,等你看到那个人时,定会又惊又喜——”
他声音,突然断在风雪里。
因为他看到,落在傅寒洲面颊、眉梢上雪花,没有融化。
大雪中,傅寒洲渐渐白头发,轻声道:“太累,不走。”
很难形容那瞬间北宸表情,就好像是涉世未深男孩突然遇到自己无法想象灾祸,又好像是运筹帷幄军师突然遭遇兵败如山倒未知境地。
随着血液流失,他本就白皙面容变得愈加苍白,不逊于天山大雪、西域琉璃,而几近于透明模样。
猩红双目似乎暗淡许多,像岁月侵蚀后红宝石。
随着药人先天异血不断涌入,傅寒洲断绝生机像是被强行激活。
但那远远不够。
傅寒洲微弱地蠕动着双唇,说:“你会死……”
仿佛失去知觉人乍然清醒,他猩红色眼眸猛然收缩,强硬地说道:“不准死,傅寒洲!命令你睁开眼睛!”
傅寒洲不理会他,平静面容上带着抹清浅笑容。
北宸发狠,伸手死死捏着他下颔,逼他张开嘴。
“是天心阁主人,西域魔君,也是先天圣血,傅寒洲。”他说,“在西域土地上,想要什人死,他必须得死;想要什人活着,你也必须给活着!不管是什神也好鬼也罢,北宸想要人,谁也休想夺走——”
说罢,他摘下自己腕上臂环。
他抱住傅寒洲突然瘫软下来身子,右手茫然拂去傅寒洲面颊上雪花,伸手摸下傅寒洲脉搏。
然后,北宸怔住。
就像雨师怀抱着雨师妾尸体那样,他也成座雕塑。
七殇之毒剩余时间10秒。
傅寒洲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很疲惫地叹口气,然后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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