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关系似乎已经缓和到方觉夏可以放心向他询问看法程度,这是个可喜进步。裴听颂没有言语,嘴角勾起,将张折叠纸片放进他衬衫前襟口袋,然后在助理催促中擦肩离开。
方觉夏停留在原地,打开那张纸。上面字迹萧散,寥寥数行,是首诗。
[请你尽情地,
以雪来款待。
每当与桑树并肩,
年前团体商演,化妆前他出去透气,不小心在走廊遇到方觉夏。他就站在自动贩卖机侧通电话,好像不太愿意让人看到所以故意躲起来。裴听颂隐约听到他叫妈妈,言语间提到外公看病之类话题。
本来他也没兴趣听,只是纠结这样子自己还要不要买喝。可对方正好转身,两人视线尴尬相撞。
那时候方觉夏神色错愕,眼角泛红,眼神里冰化开,蓄水光。他握住手机低头匆匆离开,像阵擦肩而过冷风。
也是那次,凡事都追求逻辑自洽裴听颂给方觉夏潜规则传闻也找到原因,家庭不易,没有背景,只能走这种捷径。开始他也笃定这个逻辑是完备,可现在他却越来越怀疑,甚至想直接推翻。
他只想知道为什方觉夏从不解释。
如配上双甜感明媚大眼,或许还能中和。可偏偏他生双漂亮冷眼,重睑窄而薄,瞳色淡薄,眼角不扬也不落。都说眉目传情,可方觉夏眼神似乎隔着层透明冰壁,传不情,只有凝固理智和疏离。切组合在这张苍白皮相上,像朵坚韧又脆弱白色花朵。
那柄等着被折断枯枝,好像顽强地用最后生命力开出朵花,凄艳白。
方觉夏眼妆并不复杂,Andy甚至没有夹翘睫毛,而是直接拿出只白色睫毛膏,细细刷在他纤长睫毛上。颜色点点沾染上去,好像雪花落在眼睫,冬天感觉立刻出现。
方觉夏抬眼瞬间,裴听颂不得不承认他确被纯白美感所触动。原本他身上冷就无所遁形,现在寒意更加浓郁。
连旁造型助理语带惊异,“好仙啊,又仙又冷。”
缓缓穿过夏季,
他最稚嫩叶片,
就会尖
这个人身上矛盾太多。明明流言缠身,浑身却透着股无欲无求淡漠。明明生在夏天名为夏天,却像场绝不消融雪。
裴听颂脑子里没来由冒出首他很喜欢诗,眼睛瞟上造型助理记笔记笔和便签。
“弄完。”
他听见方觉夏声音,这才从椅子上起来。方觉夏见他盯着自己,眼睛略微睁大些,雪白睫毛闪动下。这是他自怀疑时会露出表情。
“这样……是不是挺奇怪?”
Andy在方觉夏下眼睑扫些许腮红,直延伸到他红色胎记,又沿着他下眼睑内侧勾条不易察觉白色眼线,在他眼角下缘点上水滴形状银闪液体眼影,直淌下去,像条凝固泪痕。
有种哭过感觉。裴听颂心想。
可方觉夏大概是不会哭,他想象不到这样个没有情绪人哭起来是什样子。
从出道到现在整整两年,他几乎回忆不起来任何方觉夏情绪外露时刻。尽管他们关系只能算作是营业队友,可他们相处时间不比任何人少。
搜寻之下,他竟然还真想起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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