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夏紧张神经终于松下来,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缩进被子里,“做个不太好梦。”
“你睡快两小时,不饿啊。”
方觉夏摇摇头,还拿被子捂住自己脸。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心悸,梦到过去事也就罢,他居然会梦到裴听颂声音。偏偏醒来梦中人就出现在面前,这种体验令他难以启齿,也难以面对。
明明是好心来送三明治,没个谢就算连看都不看眼。裴听颂心里憋得慌,“那走,你睡醒自己吃。”
说是走,其实裴听颂根本没走。看着方觉夏刚才样子,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脚就跟粘地上样,步也挪不开,就
[知道你再害怕也会跳。]
忽然间,方觉夏听到个熟悉声音。他回头,背后却没有人。
是谁?
你为什知道?
[就是知道。]
“上舞台就像个瞎子,有什用?舞台上残疾!知道什叫残疾吗?”
“看看你爸爸!这就是残疾!”
“你总有天会变成,你知道吗!变成这样废物。”
最后束光也完全熄灭。方觉夏拼命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他不想成为父亲口中人,不想成为第二个他。
他要跳舞,他要成为舞台最中心。方觉夏站起来,在黑暗中不断地练习,摔倒,爬起来重新开始,再次摔倒,到再也站不起来。从头到尾,他所拥有只是黑暗和身伤。
状都打湿,个角软塌塌地落下来。他走过去,想要把奖状重新贴好,可手却够不到。
他变回小孩子模样。
离开卧室,方觉夏看到餐桌上凉掉饭菜,他感觉有些饿,却又吃不下饭。因为他闻到自己很害怕气味,浓到散不开酒精气味。犹豫着迈出脚步,他离开餐厅,步步朝着他害怕那个房间走去,酒味道愈发浓郁,令他难以呼吸。
房间内争吵声清晰可闻。透过那个门缝,他看到母亲头发被抓住,被把推到在地上。他心下子揪起来,猛地推开门,等到却是个向他砸过来烟灰缸。
玻璃烟灰缸砸上来瞬间,眼前化作片灰茫茫大雾。
[因为你是方觉夏。]
他忽然间从梦境中惊醒,如同溺水后重获新生。
“你怎?”
梦里声音又次出现,方觉夏睁大眼睛,看向声音来源。
裴听颂把三明治放到床头柜子上,伸手摸下方觉夏额头,“你怎?头冷汗。又梦到蹦极?”
残疾。
废物。
生下来就注定要失败人。
难得这就是他人生?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方觉夏想找到个出口,不想再困在里面。他不得不承认,那多年过去,他并没有习惯,他依旧害怕黑暗。
“滚!都给滚!”
只手从浓雾中伸出来,揪住他领子,“你看看你脸上胎记,多难看,你当不主角你知道吗?你和爸爸样,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功!”
不可能成功吗……
他被这手狠狠推开,推倒在地。站起来时候,周围是片沉黑。只有束惨白追光,从上到下打在他瘦小身躯上。他被推上舞台,像个劣质而残缺展品。
父亲歇斯底里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震耳欲聋,根本无处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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