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好大,把许其琛声音都吹得散开,坠落到江面,就融化进波浪和泡沫里。
“再后来,和你分开,其实想过很多种可能,大部分都挺绝望,但也有过小小侥幸,觉得说不定哪天还会遇见。想到那个场景,就希望自己还是能像以前样,或许再温和点会更好,至少会让你觉得,啊,这是曾经做过朋友人,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坏。”他手指轻轻地点着长满锈斑栏杆,“就是抱着这样念头,努力地学习,生活,努力地保护着过去被你拯救那个。”
他话说得,比天上渐渐从晚霞中冷掉云还要轻。
夏知许想到很多年前,许其琛站在这里对他说过话,说他希望自己心是个可以打扫房子,而不是个只能不断腐朽树根。
他觉得有些心疼,但又欣慰,这多年过去,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
琛侧过头对他笑笑,“骗你。”他又望向另边,江面上是轮晕着涟漪夕阳,像是在糖水罐子里泡好久好久小金橘,软软,戳就破样子。
“时间过得好快啊,们这十年,晃就过去。”许其琛停下来,倚靠着桥上栏杆,“有时候在想,之所以成为现在,没有变得歇斯底里、愤世嫉俗,或者变成更可怕人,大概都是因为你吧。”
其实可以。
有最充分理由充满恶习,就算成为个负能量满溢、用所有文字宣泄黑暗情绪人,也没有人可以指摘不是。因为悲惨人生遭遇,足以让大家理解和同情,也充分到足以让选择自放弃。
“车祸之后,不止次地想过,干脆死算吧,可是每天看见小姨为奔波,又有点于心不忍,所以就劝自己,先别这快离开吧,起码再等年,到那个时候,她可能会比现在好受点。所以那个时候,根本不是为自己在生活。可是偏偏遇见你,偏偏……”
“其实你知道吗?你也是改变人。”夏知许趴在栏杆上,“从小到大都活在旁人目光之中,自己却不知道究竟可以做些什。夏习清说得很对,是个假太阳,照着别人期望活成开朗样子,实际上点也不想发光。”
说完他笑笑,“直到遇见你,才发现自己有那多过剩精力,恨不得天24小时围着你照着你,让你笑笑。实在是太想接近你,做很多很多傻事。从来没想过,个人吸引力可以那大。所以就算分开,也还是想象着再次靠近那天,就靠着这点幻想,逼着自己快速地成长,或许有天,可以凭借自己
他头埋得低低,缓口气继续说道,“你太可怕,生拉硬拽也要把从黑暗里拉出来,莫名其妙地塞给大堆关心,也不管需不需要。”许其琛忍不住笑起来。
夏知许为自己辩驳:“那是因为某些人越需要关心越不肯开口。”
许其琛无声地叹口气,“反正那个时候,觉得你好奇怪,对着这个半死不活人哪里来那多热情?躲都躲不开。可能是因为你存在感太强烈,后来都忘记自己死亡计划。”
其实是觉得,幸好自己当初没有死掉。
才可以遇到这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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