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江辞月说。
段折锋续道:“——怯者求死,勇者方生。”
奈何桥上下,水面相对。
他们两个都站在自己正确世界中,却只能看到对方颠倒幻影。
究竟谁生谁死?谁真谁假?
此世、彼世,生、死。
原来他们近在咫尺,却隔却生死,三千年来始终错过,唯有在奈何桥上才能见到最后面。
在这幻境之中,记忆会消失,生命会流逝,唯有段挥之不去眷恋之情在提醒着彼此对方存在。
所以江辞月不愿飞升。
所以段折锋以痛自醒。
……
他们愕然地看见,奈何桥上浑身是伤仙人,竟然牵动唇角,露出个释然笑容。
就像将珍宝失而复得,又像漂泊游子终于归乡。
所有记忆在脑海中如白驹过隙,却遥远得彷如前世般。江辞月心中从未如此平静,他低声道:“师弟,明白。‘阴阳倒错,生死逆转’——怪不得凤凰说,们当中要有个死去,另个才能找到生路。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破除幻境,结束这场永远无望生死轮回,就让来破局吧。”
他伸手展,神剑无欺倒飞而回。
划地摸索,那是用剑尖凿刻出个名字——
段折锋。
段。折。锋。
“江辞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疑。”
“喜欢人,当然要多亲近……如果不能从心所欲,那修炼本身就毫无意义。”
彼岸花海愈见鲜红,十万阴兵如黑云压城,变幻出千面獠牙,要将他们分别杀死于两个世界里。
段折锋道:“与其束手就缚,不如殊死搏。师兄,你知道不是个认命人。”
江辞月问他:“你待如何?”
段折锋笑笑,轻描淡写地说:“既然生死倒错,那不如将这错切都摧毁。这忘川河来自世间生死,将切都归于轮回之井,若们将轮回之井彻底斩断,那忘川之水还能倒映生死吗?”
如今江辞月回首看去,惊觉这虚假生当中,唯有件事物过于真实——
那就是神剑无欺!
它便是这场阴阳倒错绝境关键所在,也是那柄导致生死逆转神器,是将他们二人困在幻境中阵眼。只要以真实无欺剑自刎,江辞月方能真正死去,也才能放段折锋真正地自由……
可是,他欲拔剑自刎,却被阻拦。
段折锋问他:“可还记得临行之前,玄微真君说过什?”
刹那间,风云变色,奈何桥下众人严阵以待。
他们无比惊愕,竟看着举世无敌灵犀剑宗横剑于颈上,就欲自刎当场!
就在这瞬间,无欺神剑散发凛冽寒光,犹如段无暇月华,照亮江辞月释然面容。
也照彻出奈何桥下,忘川水面中,那名黑衣如夜色张狂天魔!
“——师兄,说好三十年,你倒让等三千年。”水中倒影就是段折锋暌违已久容颜,他站在奈何桥上模样位置,恰似与江辞月倒隔整个世界。
“相信你。”
“江辞月,你若能直保持这可爱就好。”
“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你,你怎不笑?”
“好师兄,你以后生什气都要跟说,保证除你以外,不会对任何人好……”
“别生气,小师兄。这次来以性命保护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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