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都看见那个“沉睡着太阳”——祂面色红润,坐在张旧石椅上,手支着额头,就好像只是在某个夏日午后不经意间睡着少年。
只是,这个“少年”和阿火长得模样。
阿耶已经放弃阻拦阿火,他目露悲色,低低地道:“太迟,切都太迟……他找到太阳。”
“他迟早都能找到太阳。”段折锋说,“你直都知道,他终究能成功。阿耶,你只是心存侥幸,直在逃避。”
阿耶怔怔站立,望向那黑沉无光苍穹,仿佛陷入自己亘古回忆之中。
江辞月道:“找到烛龙,将他唤醒,这片天地就将迎来久违光明。你们该高兴才是。”
阿耶良久不答,却说:“也许,真是错。数千年黑暗,不及日光明……该去找阿火,他想见。”
雪白大浪席卷而下,将切都淹没在黑暗里。
切尘埃落定之后,段折锋拍散自己肩上落下冰雪。
他牢牢地抓着江辞月,就算在刚才雪崩里,也没有把小师兄弄丢。
“用绳索绑在起,真是个好用笨办法……”段折锋伸出手,以拇指关节抹去江辞月眉眼间霜,“冷不冷?”
江辞月摇摇头:“不冷。……但下次还是不要用这凶险办法。万没有抓住你怎办?”
护好阿火!”
他看见在夜色与雪色之间,那抹火红光亮显得那灵动、又那遥远,阿火在迅速地前行着。
——原来阿火根本没有昏迷。
——原来这切都只是他们计划,阿火从开始就是和这个大魔头伙,他们起算计阿耶……他们利用阿耶在乎,阿耶口是心非。
阿火在混乱中离开莫家人保护,宛如颗逆行流星,向着雪山之上行进。
他重新动身,慢慢走向那唯条登上不周山巅道路。
已经近。
太阳近在眼前,那是光明,是结束千年黑暗曙光。
他们在不周山顶重新看见阿火背影。
不周山巅似有线梦幻天光,照亮处温暖而小巧地方,也照亮阿火明朗面容——从充满期待,到茫然失措。
段折锋笑起来:“这可不是在灵犀山上,小师兄还这爱说教,要打戒尺?”
“不听话小师弟,早就该打。”江辞月用不赞同眼神看他,“要是能狠下心——”
“要是小师兄能狠下心,也不会回回都说戒尺,但却从来没下过手。”段折锋悠哉地说。
江辞月无言以对。
他们两人在雪地中疾走,追上峭壁上发着呆阿耶。
“阿火——”
阿耶站在下面,他声音在雪浪间显得如此渺小,宛如海浪前仓惶抬头蜉蝣。
然而,阿火还是听见。他低下头看去,雀跃声音在峭壁间回荡:“阿耶!你等!爱你,千年,万年!会带回太阳给你!”
“不要……”
阿耶绝望声音低沉下来:“不要太阳,阿火,想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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