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终。
烛龙心死,形神俱灭。
庞然龙躯逐渐化为流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不周山失去重要守护者支撑,原本就有缺损天柱,牵曳着无尽灵气,排山倒海般向下崩塌而去。
段折锋掀起长袍,将江辞月拢在怀中,两人同消失在冲天而起白雪浪潮里。
烛龙说:“太古遗音,早已失传。”
无可奈何,如之奈何。
江辞月眼底湿润,不忍再看下去,偏过头轻轻握住段折锋手掌。
而段折锋默然看着这幕,轻轻叹口气,低声说:“唉,江辞月,你何时不这悲天悯人,倒要感到欣慰。”
他扬起手,法术将不周山上冰雪凝结成枚长笛,凑在唇边,吹起支古老乐曲。
。他没有办法,才会次次地阻止阿火——他是在阻止阿火走向这残酷真相。”
“千年黑暗,不如日光明。”烛龙低沉地说,“吾记忆中噎鸣,确实会这样选择。可是,烛九阴尊严,不允许自己浑浑噩噩地死去。”
苍老烛龙疲惫地憩息于山峰之上,濒死龙目浑浊而湿润,和蔼地望着自己眼前两个年轻人。
“按照约定,来取吾心头之血。”烛龙说,“这场梦,早该停歇。多谢你们,将吾唤醒,这不周山,才得以恢复光明。”
段折锋摇摇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
笛声幽咽,随万里长风,飘散向遥远天际。
曲终时,江辞月问他:“这是什曲子?”
“凤求凰。”段折锋回答,“只会这首,本来是准备留给你,小师兄。”
江辞月默然片刻,轻轻拥住段折锋。
不周山巅,烛龙庞大身躯已失去力道,鳞片寸寸染上灰白,飘逸须发向下垂落,滚烫热血在雪地间冷却,心跳之声微不可闻……
他走向神龙心口之处,在那片逆鳞下,缓缓刺入魔剑无赦,神龙之血因而喷涌而出,落入他手掌中,被法术封存起来。
烛龙仿佛感受不到钻心之痛,只是疲惫地阖上双目,气息渐渐变得微弱。
江辞月肃立在前,缓缓向烛龙行礼,忽然问道:“前辈,您是否还有什未完心愿?定尽力而为。”
濒死烛龙眼皮微动,沉默很久、很久,直到江辞月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烛龙才说道:“阿火……找到阿耶送那支笛子……想、再吹次他最喜欢曲子……可惜,吾已经太过虚弱……”
“他喜欢是什曲子?”江辞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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