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神说:“钟九罹当年大闹阎罗殿之后,在地府里纠结起支军队……唉,他生前就是德高望重皇帝,那些人竟然连死后都还愿意追随他。这件事在地府里是很大丑事,总之当年连十万阴兵也没能抓住他,导致他逃回人世间……”
江辞月看眼段折锋,道:“他在人世间却没有大肆制造杀孽,好像仍然在寻找他皇后,
他哭得如此伤心,泪水浸湿前襟,甚至哽咽着问道:“梓潼,她是个那温柔良善女人,甚至为流萤之死落过眼泪,她还那怕疼,都不舍得让她拿起根针……如今要轮回入天人道,她却要留在地狱受苦……怎忍心?阎王怎忍心?上天怎能忍心?”
轰隆,天雷在钟九罹头顶上酝酿。
电光照亮整座阎罗大殿,无数牛鬼蛇神恐怖雕塑在其中闪现出轮廓,漠然地看着这个男人为他皇后痛哭。
钟九罹抬起满面泪痕面孔,怒视着这片劫雷,高声质问:“所爱之人即便制造杀业,那也是为挽救更多无辜之人!即便她堕入魔道,那也是为成就大功德!们本是夫妻体,就连生死也不能将们分开,凭什个要轮回天人,另个却堕入地狱受苦?”
天地不答,唯有雷劫滚滚向他而来。
生,是怨气寸寸壮大,钟九罹迟早要成为厉鬼。
七七四十九天,乃吉数之最,到这天时,铜柱上渐渐酝酿出雷劫。
这意味着钟九罹即将沦为厉鬼。
而看押着他地府文官记载每天他言行,终于在这天忍不住,跪倒在钟九罹面前,说:“请您轮回去吧!”
钟九罹漠然不答。
在那几乎劈碎切雷光之中,钟九罹悲愤、咆哮着面容仿佛在此定格,百年、千年之久,他最后呐喊声也穿透无情时光,深深镌刻在铜柱斑驳血迹中。
“天凭什是天?道凭什是道?诸天仙神,凭什高高在上地宣判?假如轮回不公,凭什还要信仰轮回?”
许久之后,雷劫平息,千年前遗留下来影像也就此消散。
段折锋收回手指,眼前古老铜柱之上,怨气却久久不能平息,依旧如千万张愤怒脸庞,在向天空叫嚣着自己不甘。
江辞月轻轻吐息,诵念段经文,以平息这段怨气,然后道:“看来,钟九罹确实是在受刑之后,在这铜柱上成为厉鬼。他怨气之深,几乎是立刻就成为鬼王,从此为祸世间,为他心爱皇后报仇雪恨。”
文官道:“小人生前乃是黎国贫民,多亏有您护佑,才能在洪灾那年平安长大,受您恩惠之后,又在您朝中为小官,得以养活全家,分润功德。小人死后忝居阴吏职,却不敢忘皇帝陛下大恩,如今实在不忍见您在此受苦……”
钟九罹说:“既然你已经做阴吏十年,那是否知道皇后在哪里?”
文官叩首道:“您击退天魔,因而有大功德。而皇后娘娘下令屠城,杀全城八万百姓,这是大罪业啊!小人在此十余年,虽然从没见过皇后娘娘,但是以她这种大罪,肯定是要下阿鼻地狱……”
钟九罹听后,嘴唇微微颤抖,许久没有说话。
四十九天以来从未低头过皇帝,突然就在阴吏面前,毫无威严地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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