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个单元楼里,里头楼梯阴暗狭窄,夏习清刚走两步台阶,手就被周自珩牵起来,他原本想挣脱,但也懒得挣脱,就这任由他牵着,反正光线这暗,走在前头两个人也看不清。
上四楼,又经过个漆黑甬道,顶头有个门,飞哥从裤兜里拿把钥匙,用手机屏保照着费劲儿地开锁。
“就是这间屋子。”飞哥先踏进去,“你们看看,反正蛮小。”
其实比夏习清想象中好得多,他原本以为会是那种很脏很旧房子,事实上只是小点,是个狭窄室厅卫,四个人站进去都显得有点儿转不开身子。他们绕着房子转下,夏习清也大概解房型,门进来就是小小客厅,穿过个小通道才是卧室,通道右侧是厨房和洗手间,并排挨着,大小也差不多,都只够个人活动范围。
整个房子唯光源来自于卧室个小窗户,窗户下面摆着排小多肉,绿绿很可爱。
骨,声音很低。
“你说,能到最里面。”
这流氓耍,套套。夏习清压着火,自己可不能发作,发作不跟被人调戏小姑娘样?他深吸口气,觉得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可真是点也没说错,他这个耍流氓长大,到现在居然被个比自己小五岁家伙调戏!
做好表情管理之后,夏习清侧过脸看向周自珩,明明是想耍个狠才挑高眉尾,说话也是字句,“长不重要,经验最重要。”
可在周自珩眼里,完全就是勾引。
进屋子,那股子闷热感活像是层保鲜膜,透明但不透风,将周自珩死死地盖住,他拎起衣服领子忽闪忽闪地扇好几下。
“差不多就是这样,其实原房主还是很爱干净,是个外来务工小伙子。”昆导笑起来,“人特别实诚,说多给他点钱,因为可能要重新装饰下嘛,他死活不要,们还是多给,那孩子高兴得要命,个劲儿跟说谢谢。”
夏习清试着把这个小房子和剧本里江桐住所对应起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是刻意挤进个安全小模子里,把自己变成另个人。客厅茶几上有个落灰小风扇,他坐到沙发上正对着它,摁开关。风扇吱呀呀地转动起来,风力不大,总好过没有。
他点点头,把揽过夏习清肩膀。昆城正好回头,看见两个人这亲亲热热也觉得高兴,毕竟要在起演那长时间戏,演员之间必须得达成定程度友谊,否则他这个导演可就头疼。
“经验需要积累。”看着昆导转过去,周自珩余光回到夏习清身上,他压低声音,明明是服软话,却被他说得攻气十足,“哥哥教啊。”
耳朵烫得厉害,夏习清把推开他,嘴里吐出个字,“热。”他这句话好像带点儿武汉人喜欢拖字口音,像是习惯性嗔怪,被周自珩灵敏耳朵分辨出来。单单个热字音调转又转,直要转进他心里。
就算是被推开,周自珩也觉得开心,狭窄楼房飘来不知哪户人家煨好排骨藕汤清甜香气,在天光即将熄灭时刻,他微笑着走在夏习清后头,头次感受到人间烟火美好。
怎样都好,哪里都好,只要夏习清就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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