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能像扔垃圾
样，把心魔扔掉就好
。”顾海宇低声说。
“心魔，是扔不掉
。”老师父说，“小海，去年国庆
问你，你想成为怎样人，你找到答案吗？”
顾海宇笑起来，“嗐，师父，连是谁都没弄明白呢，这超纲啊。”
“不着急，慢慢想。”老师父说，“每个人生阶段答案都是不样。”
顾海宇从山顶望去，游客密密麻麻地在山道上移动，渺小得看不清脸，他们来自全国各地，聚在起朝着山顶寺庙走去。或许他们有很多问题要问神佛，但能解答，只有他们自己。
顾海宇将钥匙推过去，站起来，言不发地走。
穆临星塞着嘴面包和炸鸡，莫名其妙地看顾海宇背影眼，他走起路来姿势吊儿郎当，但步距长走路快，没几下就消失在人海里。
艹，真是有病。穆临星牢牢握住钥匙，起身欲走，顿顿，又快速把顾海宇没吃东西打包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肯德基，上次吃，似乎是十年前事。那时候，他还有爸爸和妈妈。而肯德基味道，还和小时候样好吃，真好。
顾海宇打车回家。家里保姆已经做好饭，顾海哲坐在饭桌上，眼睛眨不眨地看电视，张着嘴唇等保姆给他喂饭。
“自己吃。”顾海宇摸摸老弟脑袋，“残废吗？这
大人还要阿姨喂。”
钱？”
穆临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当顾海宇单纯好奇，“BlueMuse。行吧，把钥匙还！”
顾海宇：“噢，等你还清钱，再让你丢饭碗。”
穆临星脸黑。
“哈哈哈……开玩笑。”顾海宇恶趣味得到极大满足，笑着递给穆临星个汉堡，“吃完就把钥匙给你。”
顾海宇精力旺盛，捡天垃圾，又劈半捆柴火，晚上依然毫无睡意。他盯着窗外满天繁星
“哦……”顾海哲奶声奶气地应声，连电视都不太敢看。他哥又像爹又像妈，温柔起来怎样都不会生气，打起屁股来更是无情，顾海哲不敢顶嘴，默默用勺子吃饭。
顾海宇陪老弟吃完饭，去房间收拾行李，第二天早，坐高铁去珠海。
顾海宇师门位于珠海某知名景点，每年国庆节游客纷至沓来，求神拜佛之余留下四散垃圾。所以每年国庆节，他都会回去捡垃圾，顺便和师父交流交流人生感悟。
“师父，”顾海宇将个矿泉水瓶夹进蛇皮袋，“遇到杀父仇人儿子。”
“啊……”老师父应声，挥动手中扫帚，沙沙地将台阶上枯叶扫到边。
“顾海宇！”穆临星快速看周围眼，“你别以为坐在肯德基里，就不敢揍你！”
“问题是，你也打不过呀。”顾海宇歪歪头，“不喜欢汉堡，还可以点别。”
穆临星确实快迟到，但他知道要是和顾海宇打起来会更浪费时间，抓起汉堡，恶狠狠地咬大口，盯着顾海宇脸下下地嚼，仿佛要将顾海宇生吞活剥。
沐浴在这样目光下，顾海宇看起来更悠闲，翘起脚欣赏穆临星皱紧眉，鼓动脸颊，艰难咽下食物时滑动喉结。
如果他不是个小垃圾……顾海宇有些晃神地想，其实还挺可爱。不过没有如果，就算挺可爱，对他来说，也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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