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动,他看见白云间弯着腰,捂着肚子,好像吐。
“喂,师傅,要下车!”黄河远冲着前面喊。
司机:“不早说,这地方不能停车!”
黄河远:“……你停下!”
“不能停!前面红绿灯过再停!”
白云间突然阵反胃。他从小就不喜欢大巴车,大巴车很臭,坐大巴人很臭。他记得他第次晕车,是白秀英带着他搬家时候,他坐近五个小时大巴,他和白秀英说难受想吐,白秀英漠然地让他再忍忍。
黄河远冷漠表情让他觉得很想吐。他喜欢黄河远带给他快乐,不喜欢他带来痛苦。
呼——白云间抓着黄河远衣服,用力扔回去,“不要。”
外套从天而降罩在头顶,黄河远扒拉下来,气呼呼地说,“不要就不要!”
两人都不想看见对方,扭头看车窗,但因为位置关系,玻璃还是倒映出彼此虚像。
料想自己眼睛可能哭肿,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远离人群地站在树荫下。
黄河远哭会儿,稍微冷静,校车姗姗来迟,他原本想坐白云间身边,和他好好说清楚。
白云间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着窗,他书包放在旁边座位上,意思是他不想别人坐他旁边。
黄河远撅撅嘴,坐在与他隔条过道位置上。
黄河远歪头看车窗,校车发动,行道树飞速掠过车窗,唯不变是白云间倒映在他车窗上身影。他吃颗薄荷糖,脑袋靠着车窗,闭上眼睛。
黄河远:“……”
车子往前开就是几百米,黄河远拖着行李箱,满头大汗地走到白云间小区门口时候,他早回家。
黄河远依然憋着口气,不想去白云间家里找他。叽哩哇啦地流着眼泪,打电话让家里司机开车接他回家。
白云间回到家,拉上窗帘,往床上滚,动不动地躺着。不知过多久,白云间动动,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短信,上面是凌云朵发来条消息:云间,什时候去办张新身份证
黄河远刷拉声拉上窗帘,气鼓鼓地玩手机。
白云间闭上眼睛,姿势和刚才没什区别,只是不再靠着车窗。
然而闭上眼睛,不代表看不见黄河远。白云间满脑子都是黄河远。黄河远说他有毛病,其实没有说错,他有毛病。他把黄河远床搬到504,他坐在最后排,闲来无事就观察黄河远在做什,他明明知道黄河远厌恶同性恋,但是他还是步步地侵入他生活。
他厌恶白秀英对他控制,但到头来,他还是活成白秀英样子。
校车停在人才小区门口,白云间若无其事下车,黄河远偷偷把窗帘拉开条缝。
黄河远盯着车窗上模糊人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心情又产生波动,眼睛酸涩,心肌梗塞。
车载空调风呼呼地吹,他看见白云间抬手盖上空调风页,随后他重新闭上眼睛。
他是不是冷啊……黄河远穿衣服,基本不考虑温度,只考虑造型,他今天为搭配鞋子,不顾炎热天气穿件宽松牛仔夹克。他纠结片刻,脱下外套,抛到白云间腿上,装模作样地抱怨,“热死,你帮拿着。”
白云间睁眼,扭头看黄河远。
黄河远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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