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在身边旁敲侧击地安慰他:“老太太平日常在咱面前夸耀贤侄,如今贤侄前程似锦,何来不孝之说?说是光耀门楣也不为过,往后若是能多提携族中同僚,也不枉老太太……”
薛遥想要捂住耳朵。
不明白亲生儿子怎能在母亲将死时候,还忙着替自己官途铺路。
场仿佛喧嚣,实则死寂祖孙相见。
最终,薛遥并没有等到老太太醒来,也没听到只言片语告别。
薛家大伯想借这次机会,跟薛遥套套近乎,见薛遥被让进门,就亲自上前哭声拉住薛遥手:“贤侄可算来,老太太刚还叫你名字。”
薛遥没心思跟他客套,快步走到塌边,单膝跪地,看向床上老人。
他从前经常探望老太太,后来因为三皇子与太子争斗,人人自危,他身为太子亲信,不敢给薛家惹事,已经有半年不曾来探望老太太。
没想到老人变化会这快,上回见面还精神矍铄,头发花白,此刻竟已经……
薛遥鼻子酸,眼泪大颗大颗滴在床沿被褥上。
薛遥快马赶到薛府,被下人着急忙慌引到正院。
薛家屋里屋外站满人,看见薛遥到,有些人仇视,有些人轻蔑,更多人是寒暄礼貌,甚至给他让开条道。
薛家大伯是朝廷大官,自然知道宁王随时都可能登基,薛府里人也都知道,薛遥是宁王最偏宠伴读。
权利面前,切仇恨都可能化解,端看你搁不搁得下脸面和自尊。
当初薛遥外公洗清冤屈回内阁任职时候,周蕊借亲爹威势跟薛家撇清关系,还把儿子带走。
老太太就这在昏睡中断气。
从前看电影时,还常笑话片中人死前说不完台词,有这功夫没准还能抢救下。
如今轮到自己才知道,连句告别都没留下,是件多残忍事。
死亡并不是对死者严酷处罚,它带来反噬,会附着在活着人身上,让活着人反复懊悔从前过失,却永远无法弥补。
薛家大伯主动给薛遥找弥补方式,价码非常明确——他想让自己大儿子,也就是薛家嫡长孙拿到明年两淮巡
他瞬不顺看着老太太如枯木般睡颜,期待她睁开眼,听自己道歉,又希望不打扰她安睡,好让她养好精神恢复健康。
老太太寿命被他延长十多年,这件事只有他知道。
而老太太却好像冥冥中感觉到什,用她多出来十余年生命,全心全意疼宠他这个庶出孙子。
就连三皇子权势滔天陷害他外公周冲时候,也是薛家老太太力排众议,来信让薛遥归回薛家,以免周冲被陷害获罪后,让她乖孙薛遥受牵连。
“老太太……孙儿不孝……”薛遥再压抑不住心痛,泪流不止。
因为薛遥当时尚且年幼,薛家人并不怎记恨他,只是为恶心下周冲,把薛遥从薛家族谱中抹除。
这是薛家干得最不明智件事,天晓得风水轮流转,如今转到那位性情古怪宁王身上!
如今这薛遥可真是翻手云覆手雨存在,谁不知道小宁王最听这小伴读劝?
薛家大伯从前是太子党,拼命半辈子,却不料被薛遥这小子骑着宁王那匹黑马,给超,心里那可真不是滋味。
宁王又是个没法巴结性格,他们根本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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