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彦冷笑:“阁老之子又如何?不过是纨绔罢。再者他着实可恶,竟然想哄买那人假画。”
徐瑨想起刚刚事情,不觉笑:“他并非故意哄你,恐怕是他真当那是真迹。李公麟作画笔法行云流水,洗练遒媚之气,而刚刚那人手中《牧放图》线条健拔,颇有古意,连绢本设色都与真迹无二,寻常人哪能辨出?”
任彦
祁垣跳脚大骂:“你傻吗,块被捉去,俩人都挨揍!”
祁坤涨着脸说不出话,还是推他。
祁垣暗骂声,瞥见前面小道下似乎停靠叶小船,只得豁出去,把石头丢,喊着祁坤跟自己朝那小道跑去。
徐瑨这会儿正陪师弟在湖边散心。
这位师弟名叫任彦,字文英,是徐家位旁支远亲儿子,却不是亲生,乃是其母改嫁前和前夫所出。
几乎瞬间,变故陡生。
亭中很快窜出五六个精瘦公子哥儿,怪笑着朝祁垣祁坤跑过来。
祁垣猛然怔住,倒是祁坤反应快步,见势头不对,扯着他胳膊便拼命往聚贤楼跑去。
幸好他们位置高,那几人爬上来时,俩人已经跑出去段。祁垣气得想要破口大骂,但这身体却虚弱紧,没几步就气喘吁吁起来。
祁坤倒是体格健壮些,拽着他没头没脑地往前奔,只是心里也发慌,京中大小官吏侯爵太多,他们忠远伯府被冷落多年,他又愚笨,所以与那些世家子弟没什交际往来。今日东池会上这些人要是皇亲国戚,要是近臣之后,万真有人为难他们,谁又肯帮他们兄弟忙?
那亲戚却极爱这对母子,对任彦比亲生儿子都要好。任彦五岁随母改嫁,那亲戚便修书封,求情徐家帮忙聘请松江府知名大儒为西席先生,教授任彦功课。任彦十岁时,那亲戚又请族长说情,让任彦来京城小住两年,跟着几位公子起练骑射、学制艺。
因此徐瑨跟他既是名义上表兄弟,又是同拜师师兄弟。这任彦也极为聪明,当年回到松江府后开始科考,竟是路过关斩将,连登榜首,得个小三元称号。
别说松江府,便是整个朝廷之中,三元之才都极为少见。因此去年秋天,松江府便将他作为选贡之才,送入国子监。
只是这任彦虽然聪明,却有些清高,只喜欢跟徐瑨相处。今日来这东池会,他也不肯和别人处,连小厮都要远远打发掉。
徐瑨知他性情古怪,但还是劝道:“传闻你们今科乡试主考官是阮阁老学生,倘若日后你高中解元,那主考官便是你座师。阮鸿既是阁老爱子,你哪怕不喜欢,也先忍耐些。”
正这想着,耳边便听那边子弟家仆呼喝声越来越近。
祁坤慌忙回头看,见祁垣双腿发软打转,前面聚贤楼却还离着有段距离,眉间便露出犹豫神色。
祁垣也知道自己这身体定然是跑不过后面那几个。他虽然不喜欢祁坤,但也没打算让对方块倒霉,这会儿见后者眼神微动,便干脆停下,喘着粗气道:“你快跑吧,他们是找!”
说完目光巡,眼疾手快地从旁边山道上抓两块石头在手里,就要打算跟人拼命。
祁坤却推着他道:“拦着他们,你跑!”说罢也三两步爬上矮坡,从旁拽下根胳膊粗细枯枝,挡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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