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愣,不等反应,就见徐瑨出去。
没多会儿,游骥便跟外面军卒端口大锅进来。祁垣悄悄去看,只见那锅里热气腾腾,不知道煮些什东西。
徐瑨又去而复返,却是亲自盛瓷碗,走进来。
祁垣连声让他离自己远点,徐瑨也恍若未闻。
“身子康健,倒是不怕过什病气。”徐瑨直把碗端到床头,含笑道,“不过是些姜汤,祁公子喝,发发汗便好。”
“有心病,如何能好?”祁垣凄凄惨惨地靠在床头,抽泣道,“再者罗指挥是你兄弟,你也不可能偷偷放走……咳咳咳……不如让在下咳死算……咳咳咳咳……”
徐瑨道:“罗兄之所以不放贤弟,乃是贤弟之事仍有诸多疑点。若贤弟肯如实相告,徐某或许可为之言。”
言外之意,如果能说服他,自己便能直接走。
祁垣要就是这句承诺,忙强压着欢喜,跟他表态,“咳咳……可以。”
徐瑨点点头,索性从旁拉过把椅子,在几步之外问道:“祁公子坐车出城,是要去往何处?”
!”
徐瑨怔,只得停下,温和道:“听游骥说祁公子病,徐某过来探望下。”
祁垣伸出手,先示意他停在原地,随后又慢吞吞地拥被而起,脸色惨白,双唇发黑,副不大行样子靠在床头。
“烦劳公子……咳咳……费心。不过是着凉……咳咳咳咳,发发汗,咳咳,就好。”祁垣说完,喘会儿粗气,又剧烈咳嗽起来,恨不得把床板都咳嗽塌。
徐瑨有些疑惑,回头看看那浴桶,目光在角落里包香料上停留瞬,随后又看眼正好摆在旁蜡烛。
祁垣心里咯噔下。他下午本来想用苦肉计,但琢磨,又不舍得吃苦,所以自制许多七白粉敷面。离远些看话效果还行,靠稍微近点,脸上粉就要往下掉。
徐瑨这会儿走到床边上,祁垣便赶紧地往里爬,偏开头不看他。
徐瑨在后面温和地问:“莫非祁公子身子太虚,需要喂?”
祁
祁垣猜着自己码头上行踪恐怕早被打听清楚,便如实道:“扬州。”
徐瑨果然没有什惊讶神色,又问:“祁公子去扬州所为何事?”
祁垣愣。彭氏老家是泉州,忠远伯大军在崖川,整个伯府跟扬州八竿子打不着。他突然去那边,能为何事?
“……”祁垣心里着急,自己刚刚说要事,这会儿总要编个像样,于是使劲咳着争取时间:“咳咳咳咳……去……咳咳咳……”
“祁公子可以慢慢琢磨。”徐瑨道,“徐某粗略通些医理,既然祁公子不愿请大夫,倒也好办。”
“你怎……突然就病这重?”徐瑨问。
祁垣叹口气:“谁知道呢……咳……不过是命苦罢。”
徐瑨:“……”
“本来是有要事去办……咳咳咳……如今却被当成,咳,嫌犯……看守在这驿馆中,有负父母之托……咳咳,丢祁家脸面。”祁垣说着说着,渐渐哽咽起来,“明明是清白,咳咳……却又证明不……”
徐瑨听到这,轻咳声,劝道:“祁兄,你现在病着,不宜多思,依看还是先请良医过来诊治番,等你病好之后再说这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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