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铺子离着国子监倒不是很远,铺面不大,门面两间,后面是栋二层小楼,带个小院子。此时中午,药铺里冷冷清清,只有个坐堂掌柜在那。
祁垣还穿着国子监那身衣服,掌柜抬头看见,扫量眼,仍低头在那拨算盘。
祁垣进去,见没别人,便直接找掌柜问:“有没有治喉疾药,挑些性温,写个方子,给抓点。”
掌柜却头也不抬,敷衍道:“咱小店只抓药,不开方。
祁垣死里逃生把,但还记得方成和撒谎,只冲方成和和阮鸿团团作揖表示感激,又示意方成和帮自己要“出恭入敬牌”,出去看大夫。
国子监里自己便有大夫,他怕事情败露,所以干脆借口出去。正好这些天方成和对他拘束很紧,直不许他借牌出去,今天看他被吓够呛,难得松此口。
祁垣拿牌子,想医馆自然是要去,正好彭氏还有个铺子是药房,便干脆直接奔那边去看看。
彭氏铺子是出嫁前彭家买给她,彭老爷当年本是侍讲学士,后来同僚犯事,他受到牵连,因此被降二级调外任,成为湖广桂阳州同知。
上次彭氏带着儿女,便是要去桂阳探亲。
唐司业道:“和祁兄不同学堂,平日各自忙于学业,交往不多,得知他有喉疾乃是偶然,断没有包庇之意。今日学生愿意为他作证,若有责罚,也愿同承担。”
唐司业和龚祭酒都对徐瑨格外信任,他所言句能抵旁人十句。现在他出列,熟悉监生们纷纷小声议论,唐司业也道:“如此,那看来是确有此事。”
他本来就不愿闹太大,便当即叫住要去请大夫监丞,又看向任彦。
这多人都为祁垣作证,唯有任彦自己反对,莫非他跟祁垣有什私人恩怨?
想到这,唐司业眼神不由冷许多,问道:“任彦,你还有何话要说吗?”
祁垣想到这便叹口气,若是原身没有落水该多好,今天就不会这丢人。他心中也觉得懊恼,丢人也就罢,还差点连累方大哥和阮鸿。
阮鸿乃是勋贵之家,自然不会怎样。但方成和寒门子弟,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被受罚,甚至赶出国子监,那自己罪过就大。
可这提心吊胆日子什时候才是个头?总不能真叫自己去做学问考科举吧?
祁垣些这些天日子,简直是油锅里煎熬般难受,不由得再次起出监念头。过成贤街,外面路上人来人往,都是寻常打扮,再也不是满眼方巾襕衫和教书先生。
祁垣猛吸口气,感动地热泪盈眶。
任彦面色通红,双眼却只悲愤地望向徐瑨,连司业问话都充耳不闻。
唐司业有些恼怒,但见众生都看着这边,不好当场发火,只得沉声吩咐:“如此,你们先各自回去。祁垣既有喉疾,应当早点医治。方成和复讲不错,当发奖励。”顿顿,想要罚下任彦,但看眼龚祭酒,又把惩罚按下。
几人都应声行礼,回到队伍中。
下面崇志堂被抽上去,果然也是个答不出。不知道为什,他们三个普通学堂学生表现这差,祁垣才得教训,也不敢探头探脑,老老实实站到最后。
这番复讲总共用上午,复讲结束,众人去会馔厅吃饭,下午再去各自学堂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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