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傅轻捋胡须,看到这两样东西后微微眯眯眼,却沉声问道:“这两样东西是何人所得?”
他没问方成和从何处得,而问何人,显然是笃定方成和自己弄不来,八成是用什计谋,从别人那诓骗。
方成和也不敢撒谎,作揖,笑道:“不瞒老太师,这两样东西是阮阁老次子,阮慎之所赠。”
杨太傅略略挑眉,沉吟片刻,这才走近细看。
祁垣虽然读书不行,但从小在齐府里见不知珍奇异宝,这会儿抬眼瞅
杨府位于瑞祥胡同,前面是帅府胡同,后面是成国公胡同,再往后是武安侯胡同,胡同名都是本朝才改,因处胡同只有户人家,所以这边宅邸个个豪华宽敞,名宦权臣便云集于此,是真正京中贵地。
方成和让马车赶到杨府后门处,下车后轻轻叩门,不多会儿有位老者出来,把俩人引进去。几人路穿花拂柳,直奔太傅内书房。
祁垣路走路惊叹,忠远伯府是个五进院子,他原本觉得已经很大,然而跟这边相比,怕是连太傅府四分之都不到。显然杨太傅并不似其他清贵文人那样勤俭节约。
等到内书房,祁垣仍旧跟方成和在外面候着,等书房书童进去通报,好在过没多会儿,便听到里面传唤。
方成和显然跟太傅极为熟悉,进门之后先是下拜,行师生大礼,祁垣在后面照着做,便见杨太傅大步过来,用手把俩人托起来。
按例授官。要想拌饭进入率性堂,靠考勤或考试提前授官。祁垣没想过去当官,这下就像被赶鸭子上架样,上不去下不来。
方成和看他皱着眉毛犯愁,又道:“已经请过假,你明天跟块去老师府上。”
祁垣抬头,想起杨太傅样子,有些紧张:“还没准备寿礼呢!”
“给你准备好。”方成和看他眼,犹豫道,“倒是你落水事情,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跟老师说。”
祁垣知道他是指自己失忆这事,应声,暗暗犹豫起来。
“不过寻常走动,休要过礼。”杨太傅哈哈大笑,随后惊奇地看向祁垣,“你倒是跟你师兄投缘。”
祁垣不知道原身以前是什样,见老头虽须发皆白,但精神抖擞,目露精光,也不敢多看,只叉手唱喏,躲在方成和身后。
方成和见状,笑着稍稍侧身挡住他,随后对杨太傅道:“老太师,学生带两样好东西来。”
杨太傅哪能看不出他维护之意,目光微动,打量俩人眼。
方成和摇头苦笑,等杨太傅“哼”声后,这才松口气,忙把两样用红绸包裹宝贝放到桌上——正是他跟阮鸿要奇石墨砚。
失忆这个借口目前只有方成和知道,其他人他谁都没敢告诉,当然告诉也没用。
那杨太傅不过是他座师,祁垣虽然听说过朝堂中这些师生关系、同乡关系有多重要,但他又做不成官,因此也不愿和杨太傅走太近。
思来想去,如果不是特别必要,这件事还是不说。
祁垣打定主意,又开始头疼自己升堂事情。想要跟徐瑨说声,这天徐瑨却没回来。祁垣直等到天黑没见到人,只得自己先睡下。
第二天早,方成和背两个包袱,雇车,带祁垣通到杨太傅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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