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无论是缎料还是绣工都绝珍品,祁垣心里暗暗吃惊,又翻看看看,这才发现发现腰肩处针脚有些细微不同。
他稍琢磨,倒是猜到些——云岚多半是买来成衣,自己改动。
大户人家衣服量裁必须随体,所以用料多,工费也高。而裁缝铺里成衣多半是用边角料,所以价格便宜半多,只是改动起来十分耗时费力,普通人家宁愿临时租赁两天。
云岚既想让自己光鲜,又怕租衣让自己没面子,所以干脆买回来针线都细细改。
祁垣心里不由热,也不废话,抱着衣服回屋换上。他本就长得白嫩干净,最近脸颊又稍稍圆下,眉眼也在朝原来样貌改变,现在换新衣,整个人竟和以前有六七分相像。
游骥不明白自家公子怎。任彦虽然惹人讨厌,但他说若是真,那可是喜事桩啊!
要知道那讨人厌史大胖子曾说过,他娘特别疼他,所以答应将来给他娶媳妇定娶个最漂亮。如今他如此惦记符家小姐,那便说明后者样貌定然不错。
符家家世又好,符相也有故旧门生担任要职,祁兄现在情况如此艰难,如果真能娶到符姑娘,便是靠着老丈人也能好过很多,再说,祁兄还有可能中状元!
游骥越想越美,恨不得让祁垣现在就把那符小姐娶回家,又想,祁垣明日早要去莲花庵话,那自己想办法抽空过去看看,也帮他打扮打扮。
祁垣对此自然无所知,他心里只惦记着去寺庙里好好玩,第二日早,随便套身衣服便要出门。
祁垣自己不住地照镜子,来来回回地看。
云岚本来担心他压不住这样华服,这下不觉也傻眼,心想果真相由心生,自家兄长自从想开后,浑身竟再也不见丝瑟缩拘谨之气,仿佛天生就该穿着这样锦衣华服般。
兄妹俩互夸顿,这才块出门坐车,直奔那莲花庵。
这日天气晴好,别家要出游也早早出门,祁垣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才到西胜桥,便堵着走不动。前面排长溜马车和轿子,众人纷纷抬头朝前看,似乎那边有什事情发生。
祁垣心里好奇,让车夫去前面打听下,这才知道原来是那武安侯在莲花庵前闲逛,看中位美貌姑娘,当即便要掳走。那姑娘父母俱在,哪能看着女儿受辱,齐齐上前求情理论,却被武安侯鞭子抽个半死。
云岚这天却打扮得格外认真,穿件湖绿地印花缎窄袖褙子,里面是藕荷色纱衫儿并暗花缎绣花长裙,头戴珠花头巾,簪着艾虎。衣服虽然不是簇新,但颜色鲜亮,愈发显得云岚明艳动人。
祁垣对此十分惊奇,连连夸两句。
云岚却笑道:“端午自然要穿吉服。便是贫家农户这天都要租彩衣来穿。反倒是大哥这身过于素净,不合节令。”
祁垣只有几身玉色襕衫,轮换着穿来穿去,不过新旧有别,样式却都是样素净。他以为云岚不知道,正要解释,就见云岚身后丫鬟捧套新衣裳过来。
祁垣凑前看,不觉愣,那竟是身红地折枝牡丹闪缎袍子,阳光下光彩闪动,很是亮眼,两肩、胸背、通袖之上又绣有老虎、艾叶并五毒纹样,正是端午所穿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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