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池和陆惟真纯粹是池鱼之祸,元昭帝为安抚他们,便让他们去做太子伴读,并授以清纪郎之职。这两位从十岁年,每年便享着从八品俸禄,并能掌太子东宫弹劾、纠举之事。
说起来,不被待见神童只有祁垣人而已。
祁垣听完始末,怔愣半晌,终于明白为什自己刚来时,那吕松等人如此嚣张。果然三位才子中,唯独原身最倒霉。
他不禁为这位短命神童暗暗唏嘘,心想真是太可惜,果然天妒英才。自己合该去给他立个墓,烧些纸钱,再祝他来生投胎个
方成和摇头,神色复杂地看他眼。
“不是。”他顿顿,叹口气,“你当时……大发宏议,当朝献上万言策。”
祁垣:“?!”
“文池和陆惟真本都远不及你,然而那位既惊叹你才华,却又忌惮你出身,所以开口试探你。”方成和轻叹声,“他随口提起前朝重臣钱唐,又问你如何看钱唐下场?”
钱唐便是那处披香宫原主人,祁垣只知道那人下场凄惨,忙问:“说什?”
?”
“嗯。”祁垣茫然道,“点儿印象都没有。是说错话吗?”
方成和深深地看他眼,指指远处处湖心亭。他这番显然是怕隔墙有耳,祁垣怔,忽然有种不大好预感。
果然,俩人进那小亭子之后,方成和犹豫道:“老师意思,是不让告诉你。但总觉得,伯父此次随军远征,怕是跟这事也有些干系。你现在处境艰难,知道多些,才能更好趋利避祸。只是……”
祁垣明白他心意,整衣素容,便是揖:“方大哥放心,不管是什事,都担得起,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被吓破胆。”
方成和道:“你说,‘钱将军义结千秋,才动海内。钱家满门忠烈,未可以成败论之’……”
钱唐本是前朝重臣,当年身死,便是因为牵涉进皇子争储之事。
而元昭帝正巧也是庶子夺位,上位之后,不仅逼杀废太子,还诛杀几位支持太子边疆大吏,为此朝野很是动荡阵。
当日元昭帝问祁垣,便是以钱唐暗指那几位大将。祁垣不知道是生性耿直,还是时疏忽,竟然脚踩进深坑。元昭帝心胸狭隘,又忌讳自己夺位之事,连本朝史书都命人几修几改,自然容不下祁垣。
但当时杨太傅在场,祁垣又早已名动京城,他为自己贤君之名,这才搞出六年之后才可参加科举之事。
据说原主自从面圣之后便变得谨小慎微起来,甚至连伯府大门都不敢出。祁垣见过原身诗稿,总觉得那位定然不是这种性格,但他心里也直好奇,老皇帝能说什话,让个才子不得不如此小心伪装?
方成和看他神色坦荡,迟疑下,才道:“当日之事,也只是从老师口中听到点,最清楚始末应当是那两位太子伴读。”他说完轻轻顿,“老师说,那次面圣,原本那位对你最为满意,直到后来,老师夸你是国器之才,必成栋梁,他才突发奇想,要考你策论。”
祁垣:“……”
策论,便是议论时政,向朝廷献策。祁垣不由地目瞪口呆,心想让个十岁孩子议论朝政?
“可是说得狗屁不通?”祁垣啧道,“才十岁小孩,这也值得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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