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对彭氏感情不深,但见她这样,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彭氏却冲他招招手,等祁垣走近后,心疼地摸摸祁垣脸,良久道,“可怜儿,这些日子,你都怎过?”
祁垣愣,不禁抬头看去。
彭氏轻轻抚着他头发,哽咽道:“当初你落水之后,昼夜神气不宁,大夫曾断你是离魂之症,说你身在床而神魂离体,需服用真珠母丸、独活汤,又开摄魂汤让整日养着……”
祁垣忽然想起自己
祁垣直没看到周嬷嬷和虎伏她们,他心里纳闷,但当下又更要紧事情,也只得暂时放置边。
等母女俩情绪渐渐稳定之后,祁垣屏退左右下人,径直跪倒在地上。
退学事情无法隐瞒,祁垣装这久,这次终于痛痛快快把事情都交代。说辞自然还是当日跟杨太傅讲那些,只说自己虽侥幸还命,但聪慧尽失,才学俱忘。他也知道如今家人处境困窘,自己应当考取功名,但自己苦读数月,仍不见成果,所以只能退学回家,再图别路。
这下来,别说彭氏,连云岚都被吓住。
祁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旁人对这种事情,除震惊之外便是唏嘘,但彭氏不样,她是把切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如今突然被告知然得知希望落空,会不会承受不住?
祁垣平生第次打人,也第次吓唬人,话说厉害,但实际上藏在袖子里手却抖地停不下来。
但显然头次遭遇这个不止他自己——祁老太太年轻时仗着老太爷宠爱,折腾死原配后,后面几十年直顺风顺水,如今上岁数,又乍见有人如此狠辣对待自己,当即也吓坏。
老太太露怯,几乎要晕倒过去。祁垣便如杀神般,逼着孙嬷嬷说出忍冬和曲莲下落,等人把俩丫鬟块搜救出来之后,他便举着那顶翟冠,手持长棍,带着众老弱妇孺杀气腾腾又闯出来。
说起来也怪,平日里连忠远伯都不怎怕下人,如今看见祁垣却不自觉带丝惧意,竟无人敢拦。
祁垣始终冷着脸,直到把彭氏送回房,他才稍稍松口气。那件新换襕衫后面已经湿透,他打人时候自己也吓出身冷汗,直到此时才刚刚察觉。
祁垣抬眼,静静地看着彭氏。
彭氏果真果真听发怔,半晌后,她才缓缓闭上眼,眼泪簌簌而下。
这天晚上,彭氏言未发。
祁垣回到自己小院子里,也是辗转整晚,未能安睡。直到第二天早,彭氏传话找他。
祁垣匆忙赶过去,发现彭氏少见敷粉,遮住脸上淤青。只是双眼红肿厉害,显然是狠狠哭过。
祁垣却顾不上这些。
忍冬和曲莲被打浑身都是可怖鞭痕,单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透着暗红血迹。祁垣摸出身上所有银子,让人赶紧出去抓药,又让小丫头去告知云岚声,让她放心。
这天晚上,伯府像是翻天般,大夫遍遍地被请进来。
祁垣后来才知道,祁老太太似乎被吓出旧疾,夜里寒噤不止,孙嬷嬷又断腿,屎尿失禁,所以主仆两个你呼喝,在寿和堂里闹整晚。
当然,此时他还不清楚这些。云岚知道彭氏回来后便也跑过来,再见到彭氏肿起脸颊,娘俩少不顿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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