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瑨又买通都察院狱卒,每日让人单独给他们送牢外饭菜,并不停地传递着消息。祁垣又乖巧玲珑,哄得狱卒整日笑呵呵,由此倒是知道不少
祁垣:“你是怎进来?”
“?”老头冷笑下,“本是钱江知县,当年蔡贤外甥去钱江游玩,见民妇貌美,竟聚集帮恶少闯入民宅,逼而*之。按律将其捉拿归案。杭州知府却反诬欺君罔上……”
杭州知府是蔡贤门下走狗,自然多般维护。最后将强*之案反诬在钱知县头上,案件上报京城,最后钱知县被判绞首,家属或充军或没入教坊司……
后来他入狱之后赶上朝廷大赦,但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于是仍被压在刑部大牢之中,后来不知为何,又被转入都察院大牢,不过到这边之后,狱卒倒是不怎拷打他。
祁垣听得唏嘘不已,半天后突然愣:“……”
老头见他低头轻笑,却是猛然怔住,撩起头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祁垣抬头,便被他直勾勾眼神吓跳。
老头见他兔子般跳开,愣下,这才呵呵笑起来。
“你叫什?”老头问,“怎年纪轻轻,也入这大狱?”
祁垣不愿跟人多讲,只道:“叫祁垣,被人诬陷。”
之后便体力不支,晕过去。等再次醒来,却只见头顶小窗上漏进点光亮,也看不出时辰。
牢中还有个老头子,满身脏污,正缩在角落里闭目休息,见他醒,踢块饼子过来。
祁垣本来还怕有毒,后来想,姓蔡阴险小人,肯定会先折磨自己番,哪能这痛快让自己死?更何况这是都察院大狱,徐瑨既然想办法没让自己进刑部,多半是为自己安全。
他顾不得许多,拿起饼子咬口。
那饼子难吃要死,祁垣被噎地眼前黑,幸好老头又递过来个水袋。
钱江知县?莫非……莫非是云霁他爹?
他隐约记得徐瑨提起过,但又怕自己记错,白惹人空欢喜场。更何况云霁如今是教坊司中人,虽在戏班之中有些名号,却也只是官家之人宴饮时陪侍而已。
他心中暗暗记下,跟老头说几句别,便不再说话。
狱中不见天日,天气炎热,鼠患成群,祁垣起初不敢睡觉,后来实在挨不住,打个盹,再次惊醒时却见老头正帮他驱着老鼠蚊虫。
他知道老头大约拿自己当他儿子般看待,便跟他商量着,俩人轮换值守。
老头笑笑,“原来你姓祁……罢罢。”
祁垣见他并无恶意,好奇地看着他。
“有个儿子,若是还活着,应当跟你差不多大。”老头道,“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他叫什?”祁垣道,“大约是出不去,但可以托朋友帮你问问。”
“给去取名叫济云。”老头不抱什希望,摇摇头,“入狱时他才十岁。那帮人不可能放过他。那小孩子……”
“谢谢老伯。”祁垣喝口水,忽然愣。
自己身上枷锁镣铐竟然都没。
那老头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头乱发蓬成鸡窝,见他发愣,竟还笑得出来。
“定是你家人使银子。”老头道,“你才进来,就有人把刑具给你去。”
祁垣知道这是徐瑨安排,心中忽就安定下来,弯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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