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冕脸色又红又白,十分难看。方成和冲他摇摇头,郑冕眼眶通红,气走。
祁垣眼眶也通红,他知道自己话说重,但心里还是难过。现在大家都堂而皇之为灾民,唯独他不愿意对香户开刀,搞得像他不想救人似……可是自己才被京官孩子害死,老爹讨公道都不行,若扬州知府借此盘剥齐家,他又当如何?
“你说对,”方成和脸色也冷下来,“矿商、盐商、官商、皇商……都不能动。”
祁垣:“……”
院中已经没有别人,郑冕被气走,两个小厮看他发火,也都躲起来。
己迎接管家是用这种方式,朝廷索要赈灾款,没有万两银子是打发不,干脆礼物也别要,全拿去卖吧,自己没脸收。
方成和似乎有些无奈,过好会儿,才叹口气。
“不是故意拿他们开刀,”他捏捏眉心,“逢舟,上次跟你去见老师时,老师便讲过,如今户部银子不多。想要赈灾,就得想其他办法。”
祁垣把拜帖收起,听这话恍惚下,那日他跟方成和留在太傅府吃饭,太傅只问过他们,若以后太傅府没钱,下人们吃不起饭,当如何?方成和似乎讲许多话,祁垣当时只顾着喝果酒,还理所当然道:“这有什?没钱养你!”
老太傅当时被逗笑起来。祁垣只以为自己讨喜,却不知道当时太傅竟意有所指。
方成和长长吐出口气。
“山东报灾折子早就递上来。然而今年正值吏部大考,灾情会影响政绩,所以折子被人压下来。这是其。”方成和抬头望天。
“张勋之案因冒籍而起,但最终会回到赈灾上,他如今牵扯到礼部,礼部支持太子。矿商为二皇子所把持,所以此时动不得矿商,这是其二。盐商皆是势豪之家,请托占窝,虚占引数,然而此皆为户部和阉党所护,其中关系盘根错节,牵发便要动全身,这是其三……盐商虽牟,bao利,却又需他们输粮供边,否则边储空匮,更为大患,这是其四……”
“如今朝中党派争斗,互相攻讦,无论哪方提出赈灾之法,势必会遭到驳斥,唯有们这些新科举人,尚未入朝,身世清白,能从夹缝中求得线生机。倘若此次上书牵扯上面几方,这次奏折连御前都到不。而山东灾民,已经不能再等。”方成和长叹声,沉声道,“逢舟,你说没错,如今唯有香户之家,虽
“朝廷钱说没就没,都税司、宣课司、抽分场局、河泊所几百余处,所收税银都去哪儿?国子监名纳粟监生给钱千两,上百名例监银子在哪儿?更何况天下马头,苏杭之币、淮阴之粮、维扬之盐……”祁垣深吸口气,忽然觉得悲哀起来,“矿商、盐商、官商、皇商,朝廷当铺……这些真正本万利,巨富之家,为何不见你开口提?”
“你之所以提议香户,不过是欺负他们无凭无势,最好收割罢。”
“逢舟!”郑冕直远远躲着,听这话不由脸色大变,急忙看方成和眼,低声斥道:“慎言!”
“凭什!”祁垣吼道,“凭扬州齐府宽厚仁义,每次给你们举人老爷出盘缠卷资,好让你们在朝堂上卖它求荣吗!”
“祁垣!”方成和腾地下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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