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听他主动提起二人相似事情,便知道老管家没多想,心里松口气。
“没什。”祁垣忙笑着安慰:“是您老让想起族中长辈而已。”
陈管家愣下,惊骇地抖抖眉毛。
祁垣苦笑不得,忙解释:“他老人家还健在呢,只是在外地做官,好多年没见。”
陈管家听健在,这才放心呵呵笑起来。
其实陈管家并非奴籍,他本是齐府制香师傅,年轻起便有自己茶庄田地。后来祁垣祖父看他厚道聪敏,所以提他做管家,这做便是几十年。算起来,今年陈管家已是六十高龄,确快老眼昏花。
六十岁老人,若这次齐府事情有什意外……
祁垣不敢多想,忙垂下眼,道:“给您泡杯茶吧。”
自前朝起,百姓们便都喝起散茶,难得婉君姑娘这还有团茶。祁垣犹豫下,却弃而不取,转而拿起另罐散茶,换套素瓷茶杯,温杯,取茶,随后以茉莉拌茶叶,用旋滚水冲泡开来。
陈管家笑呵呵道:“龙山瑞草,日铸雪芽,果然名不虚传。祁公子也爱品茶之道?”
门口候着,见他过来,遥遥拜。
祁垣没什精神,冲她作个揖。
“祁公子。”婉君却在他推门之际,拦下,欲言又止。
祁垣猜出他是要为方成和说情,虽然知道方成和是无奈之举,当今局势,他只能做那个*滑恶人,但心里仍是不舒服。祁垣微微皱眉,侧身避开婉君手,推门走进去。
屋里,齐府老管家陈郡正在窗前等着,祁垣推门时,陈管家回身来看,顿时愣。
随船带来东西都放在晚安楼仓房之内,婉君姑娘拿钥匙,带二人开仓房门,祁垣对着单子清点后,婉君便把钥匙给他。
“小少爷说,若祁公子想要另置房所,可以跟老头子说。”陈管家又带着祁垣去另边。
祁垣点头:“正有此意,不过银子还够,不用麻烦你们。”
祁垣面不改色:“略知二而已。”
“怪不得,家小少爷整日念叨,说祁公子乃其知音好友,说老朽定会喜欢。”陈管家笑笑,神色隐隐有些骄傲,“家小少爷就好喝茶,爱喝酒,游湖逛街,逗狗捉兔,好玩好耍,他都乐意学学。许多寻常事情,偏他就能看出好来,但凡他喜欢东西,又无有不精……”
祁垣听地怔怔,眼眶酸。
以前在齐府时候,老管家没少念叨他。没想到如今在旁人面前,老人家提起他竟是满脸慈爱,仿佛那些不务正业事情多值得骄傲似。
陈管家见他转开头,还以为自己说多,连忙告罪声,又笑呵呵道:“人老,话就多。祁公子跟家小少爷又有那几分相似,所以老头子就絮叨。”
“祁公子……”陈管家怔忡不过瞬,随后很好掩饰下去,对祁垣拱拱手。
祁垣也忙收敛心神,朝老管家作揖。
“伯修兄已经来信说。”祁垣请陈管家坐下,从桌上拿起茶叶罐,笑笑,“此次劳烦陈老先生。”
“不敢,不敢,”陈管家笑呵呵道,“老朽不过是齐府老下人罢,二少爷觉得办事还算稳当,尚未老眼昏花,所以放出来走动走动。”
祁垣含笑看他,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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