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这些年来没少揣度元昭帝心思,时不时装疯卖傻,犯几个小错,以显得自己暂时还不能担当大任,但又是个可塑之才。果然,元昭帝愈发喜爱他,便是此次出门也只带他。
他只是千算万算,没料到徐瑨!
徐瑨可真是敢说!他就不怕自己有朝日登上大位,灭他徐家满门吗!
二皇子心中怨恨,扭头恶狠狠地瞪徐瑨眼,余光却瞥见远处个瑟缩人影。他眼睛微微亮,心中冷笑,却是接着磕头下去,对元昭帝道:“父皇,儿臣知错!”
元昭帝道:“嗯?你
徐瑨虽被教养儒雅温和,但行事风格却跟陆惟真极为相似,属于耿介之臣,因此在众官宦子弟中,元昭帝对他也格外看重些。
二皇子本是看徐瑨为王尚书说话心生不满,故意在元昭帝面前,借戏言挑拨,给国公府埋刺,哪想到这人会直冲自己而来?
元昭帝近日确为党争之事愁苦,而崖川大军又不停催粮饷,闹户部鸡犬不宁,徐瑨此言可谓诛心!
二皇子当即色变,离座后伏倒在地,哭诉道:“父皇明鉴!儿臣,儿臣不过是戏言罢……”
可是徐瑨刚厉色说完,他这番“戏言”出来,便显得有些难当大任。
二皇子这话简直恶毒,祁垣听得心里惊,虚着眉眼往前看,见元昭帝神色如常,不由犯起嘀咕。在他眼里,这二皇子自然还不如太子呢。
但元昭帝那种性子,本就疑神疑鬼,太子性格阴沉,颇有城府,这二皇子看似莽撞,却直来直去,恐怕还是后者更得元昭帝欢心。
果然,国公爷脸色微变,口中连连称罪,撩袍裾就要跪下。
元昭帝却扶他,笑道:“稚儿戏言,姐夫莫要怪罪。”
祁垣:“……”
元昭帝面色几变,他本就忧心党争之事,因王旻跟太子亲厚,朝中江西之人众多,所以他直对太子有所不满。然而今日徐瑨说,他才意识到二皇子问题也不比太子少。
事关武臣,甚至更要谨慎些。
元昭帝沉沉地看二皇子眼,并未说话。
二皇子心中凛,便知遭,别人或许不清楚,他却知道太子之所以不被父皇喜欢,除去太子母家出身卑微,不为元昭帝待见之外,更多原因是太子羽翼渐丰,本人又颇有城府,所以遭到猜忌。
毕竟元昭帝如今正值壮年,倘若儿子太出息,又跟他样所图甚大,万生夺位之心怎办?所以太子表现不好,会被斥责,储君之位堪忧;表现好,会遭猜忌,更不得元昭帝喜欢。
这稚儿可够大。
他正暗自腹诽,就听前面有人厉声问:“君君臣臣,岂可儿戏?陛下乃天下之君,恩礼宗室,广纳良才,皆是为天下百姓。徐某与父皆为辅臣,自应持身克慎,岂可恃宠骄纵,不守法度,辜负朝廷?”
徐瑨严词厉色,直将二皇子骂得面色涨红。
元昭帝面上也有些尴尬,忙道:“子敬所言有理。是显儿想当然。”
徐瑨却全然不顾这俩人面色,严肃道:“殿下如今既已领职,如何能在大是大非之前想当然耳?更何况朝中□□蔓连,诸臣但知党同逐异,便己肥家。殿下所管诸位武臣,更是谀佞者竞相攀附,怀利相接,各循其私,殿下岂可只顾溺爱亲厚之小私,不顾输忠之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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