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只犹豫瞬,就从藏身地跳下去,鬼鬼祟祟摸到背篓边。
他倒要看看这襁褓里包着东西到底是人是鬼。
两指捏住暗红色花布襁褓边角,点点将之掀开——
露出里面被严严实实包裹尊木刻雕像来。
雕像是三四岁孩童模样,五官栩栩如生,眼睛部位用漆点睛,本该是十分灵动可爱模样。但此情此景,再可爱雕像,也无端多出几分邪异。
——赵大爷抱在怀里襁褓也包得太严实些,连面孔都没露出来。
虽然金猊没照顾过婴儿,但也知道这样容易把孩子闷到。
而且现在想来,虽然他们第天借宿时就知道赵大爷有个小孙子,但那小孙子直被襁褓包着放在背篓里。赵大爷虽片刻不离地背着,但实际上他们却从没见过这个“小孙子”真容,也没听这孩子哭过声,乖巧得有些诡异。
这“小孙子”不会有问题吧?
襁褓里真是个婴儿吗?
大师兄离开之后,金猊便在赵大爷家附近找个视野好隐蔽之处守株待兔。
只是这赵大爷也不知是不是太谨慎伪装太好,金猊眼睛都盯酸,也没见他有什异动。
回家之后,赵大爷锁好门窗,就开始生火做饭,吃过晚饭,天色就暗。他不敢回屋睡觉,就抱着装着小孙子背篓坐在门槛上,就着昏暗天色边编竹筐,边絮絮叨叨和小孙子讲些陈年趣事。
襁褓里孩子大约是太小还听不懂,没什反应。倒是藏在暗处金猊听得津津有味,心想这赵大爷要是去茶馆当个说书先生,生意应当十分火爆。
时间就在老人絮絮叨叨声音里消磨过去。
金猊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没敢打草惊蛇,准备将襁褓还原就离开。
但就在他垂头还原襁褓时,那雕像却忽然咧嘴对他笑下,用清脆童声叫出他名字:“金猊。”
声音钻进耳朵里,金猊只觉整个人如遭锤击,思绪和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就像被扔进粘稠水中,明明神智清明,却再无法控制迟钝身体。
中招。
他第时间想要拿出引雷符破局,但迟缓思绪让他反应也变慢,手伸出
从前听过种种鬼怪故事纷纷涌入脑中,金猊伸长脖子试图看清襁褓里到底是个什东西。
这时候他只恨自己平日里没有好好修行,如今只有脱凡壳境。若是入忘尘缘境,想来就不会瞪得眼睛都酸也瞧不清楚。
就在他伸脖子瞪眼使劲瞅时候,那挂在屋檐下晃晃悠悠灯笼,忽然就灭。
陡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黑暗,金猊吓跳。闭闭眼适应黑暗环境之后再看去,就发现坐在门槛上赵大爷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个孤零零竹背篓放在门槛边。
这场景越来越像志怪故事……
入夜之后天色彻底黑下来,金猊看着点起灯笼,坐在暖黄烛光中抱着襁褓轻轻拍哄老人,甚至生出些大师兄是不是猜错疑惑。
但旋即他又将这念头赶苍蝇样敢开。
大师兄必然不会出错。
他做个深呼吸,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继续盯着赵大爷,势要找出丝不妥来。
这目不转睛地盯刻钟,虽没从赵大爷身上发现不妥,但也还真让他找出丝不对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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