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毒门,未必顺利。”
慕从云大约知道他在害怕什,只是这次去蜀州恐怕会有危险,
这是先前落下毛病。
他发现自己不仅不讨厌慕从云靠近,还偶尔会生出些贪念来,像上瘾。
而他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人。
倾身过去,沈弃将头靠在慕从云颈窝,鼻尖蹭在他侧颈上,满是草木清冽之气。
慕从云被骤然亲近吓跳,身体猛地直起来,连肌肉都绷紧,相贴皮肤处冒出颗颗鸡皮疙瘩。
说着不等沈弃回应,便起身拿药膏来,替他细细涂抹伤处。
以前他刚开始练剑时,手上也磨起过水泡,只是他不好意思同师尊说,想着等它自己好就行。结果后来还是被师尊发现,拿药膏给他涂抹。
沈弃本来是想趁机弄些外伤来证明自己“愚笨”不适合学剑,好叫他别再盯着他练剑,却没想到慕从云会亲自给他上药,时有些愣住。
青年低垂着眼睛,从他角度看去,能看到微微上扬眼睛形状。他生双眼尾往上挑瑞凤眼,眼角略尖,窄窄眼褶顺势而走,在眼尾处散开,叫他面相看起来比旁人要清冷几分,显得不好接近。
但若接触久,会发现他既心软,又好骗。
。
“……”人都放进来,总不能真让他睡地上。
今晚大概是没法睡。
慕从云悄悄叹口气,在床边坐下,又拍拍身侧示意,沈弃便很是利落地脱掉鞋上床,进门时沉郁神情也变得生动起来,那双眼睛湿漉漉看着他,像被安抚小动物般,满是信赖和欢喜。
就很乖。
“师兄?”
沈弃声音上扬,带着疑惑唤他。
慕从云回过神来,竭力压下抗拒念头,继续给他擦药:“伤好之前,允你休息两日。”
但这可不是沈弃来目,他眯眼享受着对方微热体温,嘴上继续可怜兮兮道:“不能与师兄同去蜀州吗?还没见过四师姐。”
不等慕从云回答,他又讨好般蹭蹭,声音低落下去:“想和师兄起。”
沈弃本想嘲讽地勾起唇,但不知怎,唇却紧紧抿起。
慕从云动作很轻,像是怕他疼,还学着那些人间哄孩子父母,时不时朝伤口吹口气。只是他大约是头回做,动作笨拙又生涩,瞧着有几分滑稽。
但再滑稽,也是头回有人在他受伤后为他上药。
他身上有许多伤,但从没有人替他上过药。
沈弃看着他,神色不明,那种迫切渴望靠近感觉又像蚂蚁啃噬般从心底升起来,叫他紧紧盯着慕从云因低垂着头而露出来颈子,想要贴上去试试那肌肤温度。
慕从云不动声色捏捏手指,压下伸手欲望,绷着脸严肃布置作业:“此去快则十日,慢则半月,你留在无妄峰要乖乖练剑,待归来要检查。”
“但是练剑好难。”沈弃将手伸出来给他看:“都磨出水泡,但就是学不会。”
他神情带着丝撒娇,是面对旁人时没有亲近依赖。
慕从云去看,就见他虎口处果然磨起水泡,已经挑破,因手法太过粗,bao,甚至露出里头嫩红色肉来。沈弃皮肤本就透着不健康苍白,便显得那裸露出来伤处格外可怖些。
慕从云皱眉:“怎不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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