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看出
他眼中
温软之意，他越发抱紧慕从云手臂，趁势低声提要求：“师兄陪
睡好不好？害怕。”
慕从云神色犹豫，满面挣扎。
起睡实在太过亲密，有些越过他安全界限。
但这个人是沈弃……而且他刚刚才做噩梦。
唉……
师兄定会护着你。
不论真心假意，这都是第次有人说会护着他。
虽然他早就已经不是需要人护着孱弱幼龙。
指尖流转秽元重新蛰伏下来，沈弃抓着慕从云手，将脸埋在他掌心，小兽样欢喜地蹭蹭，声音又轻又软：“师兄可要说话算话。”
若是敢食言，便只好杀你。
他垂下眼眸，藏起眼底汹涌诡谲情绪，声音低低地诉说：“做个噩梦。”
“只是个梦而已，”慕从云轻轻拍拍背脊，耐心安抚：“别怕。”
“梦里被人挑断手筋脚筋，扔到个深不见底没有活物深渊里。没有人来救，只能每日每日看着虫子啃噬身体，看着自己点点腐烂，变成怪物……”
沈弃半真半假地说着，畏惧地将脸埋在他腿上，又侧过脸露出只眼睛看着他，轻声问：“如果梦里是真，师兄会来救吗？”
慕从云没有立即回答，似在沉思。
意逐渐平息，他仰头看向头顶结满花蕾大树。
无光凋亡渊薮里，树身散发莹莹微光。满树花蕾在瞬间绽开来，空气中浅淡甜香逐渐变得浓郁起来，累累花朵压得枝桠不断往下坠，朵粉白桃花飘摇着落在修长龙吻上。
沈弃张开龙吻，将那朵桃花含入口中咀嚼。
混沌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他看着头顶繁茂花枝，想起上世行走在被蚀雾海吞噬西境，也曾看见过这样棵桃树。
慕从云努力压下心底微弱抗拒，宽外袍，在沈弃身侧躺下来，替他把被子盖好又拍拍：“睡吧，看着你。”
沈弃抿唇朝他露出个浅浅笑，顺势靠过去紧紧抱住他腰，舒服地叹出口气来。
他喜欢这种身体紧贴，体温交
慕从云没有察觉暗藏潮涌，他被那双湿漉漉黑眼睛看得心头发软，终于忍不住轻轻捏捏他脸颊，嘴角都不自觉地勾下：“嗯。”
他会护着师弟师妹，自然也会护着沈弃。
但沈弃又和金猊他们不同。
他孤僻，内向，孱弱，就好像曾经自己。
他总愿意多纵容几分。
沈弃眼底暗流涌动越发激烈，体内秽元快速流转汇聚在指尖。
若你也与世人同流合污——
“师兄怎
会让你落到那个地步？”
慕从云认真思考各种可能，郑重给出回答：“若你不曾作*犯科，师兄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你，落入梦里境地。”
他只以为沈弃是从前在外面流浪久，时常被人欺负以致没有安全感。因此纵容地拍拍他头：“师兄定会护着你。”
看不见边际灰雾之中，满树桃花灼灼燃烧。
是他唯看过人间盛景。
“……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
低低诵念声钻入耳中，沈弃睁开眼睛，就对上慕从云关切目光：“醒？”
沈弃心情又变得很差，但这会儿却并不想杀人，只是有些懒怠有些疲倦，不太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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