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旧没有放开慕从云手。
慕从云手轻轻盖在他眼睛上,他睁着眼睛,只能从指缝间看到透进来些微光亮。
黑暗,却又不是纯粹黑暗。
在凋亡渊薮中待久太久,他向来是厌恶黑暗。但此刻他睁着眼睛,耳边慕从云低缓诵经声流淌而过,却叫他感到安宁。
那些腐臭往事被清冽
回屋里,沈弃宽外袍躺下。慕从云坐在榻边,给他掖好被子:“睡吧。”
沈弃看他眼,听话地闭上眼睛。
只是闭上眼,殷秉衡那张脸便在他眼前不停地晃。
那些腐烂往事从水底浮上来,像衰败水草样缠绕着他,让他难以呼吸。沈弃陡然睁开眼,在慕从云窥见他眼底戾色之前,拉过他手盖在自己眼睛上。
“睡不着。”他声音比平日里更低些,仿佛压抑着什情绪。
他皱眉逡巡四周,却注意到沈弃低垂着头,看起来没什精神。
“沈弃?”慕从云唤他声。
沈弃用力咬下舌尖,将翻滚不休阴郁情绪压下去。抬起头来时又是那副无害模样:“师兄?”
“怎脸色这难看?”
见他脸色泛着白,慕从云抬手摸摸他额头:“不舒服?”
仰头发出低沉粗重吟声时,才知道传说不及真身万分之。
好奇围观学子们发出喧哗议论之声,热切地注视着那艘华丽飞舟。
三层楼高飞舟停在学宫广场之上,随后便有队着黑红劲装、护卫模样男子率先走出来。这群人各个身高都在八尺之上,身姿魁梧,举手投足间充满力量感。
这队人下来之后,才有个中年男人携个美妇人下来。
金猊伸着脖子使劲张望:“这便是烛龙族族长?排场可真大。”他垂涎地看着那艘飞舟:“就是玄陵也没有这大飞舟吧,龙族可真有钱。”
慕从云感受到手心传来痒意,指尖微微动弹下,声音仍然是温和:“师兄给你念清静经?”
沈弃沉默片刻,又“嗯”声。
慕从云便低声念起来。
他声音清冷,少有起伏,但念诵经文时,却并不显得冷漠,反而杂糅种叫人宁静力量。
沈弃躁动急欲发泄情绪在诵经声中逐渐平复下来。
额头上温润触感略微抚平焦躁,沈弃顺势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说:“头有些晕,难受。”
慕从云摸摸他脉,看不出什问题,只能道:“是不是早上练剑累到?你先回去休息?”
这几日不必上课,闲来无事他便捉着沈弃练剑,也许累到。
沈弃点点头,又拉住他袖子央求道:“师兄陪起?”
慕从云无法,只得和关聆月等人说声,陪着他回听竹苑。
肖观音踹他脚:“小声些,别丢人现眼。”
慕从云与关聆月看他们打闹,先是摇头失笑,随即又蒙上丝忧虑之色。
唯有沈弃站在后面些,目光沉沉望着走下来殷秉衡,眼瞳都抑制不住地变为兽瞳。
许久未见故人勾起沉积在心底戾气,沈弃垂下眼,死死捏着腕上木镯,才将之压下去。
慕从云只觉得身后似有浓烈杀意晃而过,他警惕回头,目光扫视四周追溯来源,却又没能寻到半点踪迹,仿佛方才只是他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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