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十四岁那年,阴雪因为好奇闯入无回崖,被殷秉衡狠狠责罚顿。他回去之后便拿阴识撒气,具体情形沈弃不知,只是听人说,阴识龙角断根——是被盛怒阴雪硬生生掰断。
给阴雪当这多年狗,但下场却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事后还得继续狗样跟在阴雪身后献殷勤,阴识怕是早已经恨毒阴雪,日日夜夜都盼着他死。
沈弃对杀阴雪已然没兴趣,但若是让阴识动手,他却有几分期待。
他瞧着天边昏暗月色,懒洋洋吩咐道:“继续盯着,若有动静立即来报。”
阴识与灰衣修士相见消息,沈弃当夜便从赤隼处知晓。
“要有场好戏看。”沈弃缓步走到窗边,衣摆翻滚如同红云。
这好机会,阴识可不会轻易放过。
这兄弟三人,阴骄自负,阴雪跋扈,唯有阴识总是沉默寡言,毫不起眼。
他虽不似沈弃那样先天残缺,但天资平平。又因为生母早逝,背后无人支持,并不太得殷秉衡眼。
“三公子,家主人想见您面。”
阴识戒备地看着他:“你家主人是谁?”
“你见自然就知道。”灰衣修士借着衣袖遮掩,将块古朴青铜令牌与片龙鳞交给他。
阴识触到铜牌,手指本能痉挛瞬,才将东西攥紧藏进袖中,低声道:“你们知道二哥下落?为何不去寻父亲或者大哥?”
灰衣修士躬着身道:“主上说瞧着三公子最合眼缘,同您说也是样。”
“你是第次被人骗?”
“你和沈弃是伙儿?”阴雪恨得咬牙切齿,但被锁灵链捆着,半分动弹不得:“你们骗走令牌想做什?”
陈破自然记得这个名字,当初他还负责去询问过沈弃与阴雪之间冲突呢。只是当时沈弃确实刚入脱凡壳境,这才被排除嫌疑。
但阴雪如今这说,就是说沈弃身上另有蹊跷。
他顿时感兴趣地挑眉:“沈弃?说说你与他恩怨,你先前受伤是他所为?”
没有母亲孩子,日子总是要过得苦些。他处境和沈弃差不多,大约是同病相怜,沈弃曾把他当做兄弟,以为可以和他报团取暖。
只是阴识显然和他所想不同,不知从什时候开始,他渐渐成阴雪身后影子。
阴雪指东,他绝不往西。
以前是阴雪欺负他与阴识,后来,就变成阴识为阴雪出谋划策,不断想新点子来欺辱他。
阴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活更好,却不知道狗当久,自然就不会有人把他当人。
阴识沉默片刻道:“何时见,地点。”
灰衣修士将截白烛给他:“若您同意,点燃蜡烛,主上便会来见您。”
阴识攥着蜡烛,眯眼打量他。灰衣修士却只是躬躬身,便与他擦肩而过,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阴识看着掌心白烛,缓缓收紧手指。
*
阴雪意识到他并不知道先前事,立即紧紧闭上嘴,仇恨地看着他。
陈破倒也不生气,只是道:“已经派人去给你兄弟报信,但愿他愿意来救你。”
阴雪还没想明白怎回事,就见陈破再度对他下禁制,然后恢复阵法,悄无声息地离开。
另边。
阴识刚出门,就被个灰衣修士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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