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守退后空隙,团漆黑影子渗进来,在阴识对面石柱上扭曲着舒展形成个人形,接着陈破声音在阴识耳边响起:“三公子好大火气。”
阴识动作顿,目光扫过远处狱卒,咬着牙根道:“你竟还敢来寻?”
陈破听出他语气之中怨恨,笑着解释道:“那留影珠可不是所为,三公子怕是找错人。”
“除你还有谁?”阴识其实也觉得未必是他,毕竟他与对方并无利益冲突,揭破他杀阴雪之事对对方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让他损失个盟友,多个敌人。
只是除他之外,当日之事应当无人知晓才是。
拇指和食指并在处,在唤魂灯灯芯上捻捻,陈破轻轻嗅闻着指尖残留气味,顿时露出饶有兴致神色:“烛龙族幼子,拥有火精,使得招数却沾染蚀雾之力,还和赵槐序有往来,这就是有点意思。”
他垂眸深思片刻。再次点起唤魂灯,漆黑影人自地面阴影之中站起来,陈破屈指在影人眉心点:“去。”
*
十方学宫水牢深处,阴识被两枚寒铁钩穿透琵琶骨,吊在半空中。
他身上伤痕累累,仅存只龙角也被盛怒之中佘夫人硬生生掰断,额头残留着断裂角桩没能得到治疗,金红色血液顺着伤口蜿蜒流下,最后滴落在下方水池之中,发出滴答滴答轻响。
冷漠道:“但知道关聆月才将你可能在这片白楹树林消息告诉谢辞风,你被抓就算,可别坏计划。”
赵槐序顿时如遭雷劈,那张俊美面孔上堆满茫然和不可置信:“什?”
“若是你,现在便立即离开十方学宫。”
沈弃却懒得再同他多费口舌,要不是担心他被抓住后可能会连累自己,他才懒得花功夫来救个蠢货。
不管呆愣震惊赵槐序,他拂袖离开。
阴识心中计较,面上却半点没有露出来:“你既已毁约,何必再来看笑话。”
陈破语气听起来依旧是笑呵呵模样:“三公子前头不是才
他看着水面狼狈倒影,不甘心地摆动龙尾,搅乱水面。
因为这番挣扎,寒铁钩收得更紧,他发出痛苦低吟声,眼底是再无遮掩不甘和怨毒。
明明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杀阴雪,除阴骄之外,他将是父亲唯子嗣,再无人能欺辱他!若是叫他知道是谁坏他事,他必会百倍千倍地偿还!
伤痕累累龙尾在愤怒之中甩动,砸在水牢四周石柱之上,发出阵阵沉闷撞击声。
看守狱卒见状有些畏惧地退远些,生怕他再发起疯来,余威伤到自己。
行至上岚峰脚时,却忽然眯眯眼,指间锁红楼闪过暗芒,几根污秽之线毫无预兆地朝着身后疾射而去,牢牢将个黑影锁在其中。
“陈破?”
他打量着已经扭动着消散在空气中黑色人影,目露思索之色。
与此同时,操纵影人陈破吹灭唤魂灯,轻轻摩挲下掌中木鱼。
虽然影人被发现,传回来消息不多,但结合阴雪、阴识兄弟话,还有方才白楹树林情景,他至少确定件事——那就是玄陵谢辞风座下那个不起眼小徒弟,多半就是阴识口中那个不知所踪、很可能寻到火精弟弟,阴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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