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蝉到来时,那两个小太监已经成血人,崔僖正吩咐人将他们拖下去,他压低声音交代:“回去后去太医署开些伤药,能不能活,便看他们造
韩蝉望着他背影,面色变幻。忽怒忽喜,像是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别人。
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他儿子,连脾气也如此像……”
他沉思之际,个内侍匆匆过来唤道:“太傅,陛下正寻您呢,您赶紧去趟吧。”
韩蝉思绪被迫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脸上隐约有些不耐,又很快隐藏起来:“陛下又怎?”
那内侍神情恐惧:“陛下正发脾气呢。”
李凤岐对他言语间暗示自己身世毫无兴趣,嘲讽道:“李踪向孺慕敬重你,你却只将他当做争权夺利棋子。若是他听见你这番话,恐怕要气得发疯。”
韩蝉淡淡道:“那不叫他知道便是。”他意有所指道:“有时候无知才是福气,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入这盘棋局。”
他表情极冷,又夹杂几分不加掩饰轻蔑。生生破坏身不染凡俗出尘气质,叫他平白多出几分阴鸷来。像个堕魔道仙人。
四十余岁男人,眼角眉梢没染上岁月痕迹,心肠却已经被淬炼得坚硬毒辣。
然而李凤岐却并不想被他牵着走,似笑非笑道:“太傅大概没理解意思,既然这说,当然是要将原话转达给李踪。也好叫他看清自己,少被人挑唆做些蠢事。”
明目张胆地袒护。他死死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下旨:“那便依众卿所言,暂停冀州刺史殷承汝官职,押入大理寺刑狱候审!”
说罢怒气冲冲地起身,离开太和殿。
崔僖见状再次鸣鞭:“散朝——”
文武百官缓缓往殿外走去,李凤岐缀在最后,韩蝉走在他身侧,压低声音道:“王爷当真好手段,露面,便折殷家条胳膊。”
殷家是皇帝心腹,冀州刺史殷承汝,乃是殷啸之次子。
韩蝉敛眸,随着内侍往后宫行去。
*
太干宫。
宫女内侍匍匐在地,殿内片狼藉。
李踪砸所有能砸东西,犹不解气,又命人拿鞭子来,拿两个小太监泄气。
“……”韩蝉眼角抽抽,冷清声音里染些火气:“王爷何必冥顽不灵,你合作,江山倾覆只在眨眼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身世?不想知道为什这些年会被养在永安王府?”
“要知道,迟早会知道。”听他提起身世,脸色便沉下来,他轻蔑地瞧着韩蝉:“与合作?你也配?”
他生平护短又记仇,敢对他兄弟与玄甲军动手,他个都不会放过。
韩蝉以为拿捏着不知真假陈年旧事就能与他谈条件,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凤岐耐心彻底告罄,转动轮椅加快速度往外走。等候在外头五更见状连忙上前,推着他出宫。
殷家敢对北疆动手,李凤岐可不会坐以待毙。甫露面,便以雷霆之势逼迫皇帝将殷承汝下刑狱。
大理寺刑狱,不管谁进去都要脱层皮。更何况大理寺卿王且向与齐国公不对付,自然也连带看殷家不顺眼,在此事上,绝对会从严审理。
两人交锋,李踪毫无还手之力,李凤岐完胜。
韩蝉感叹:“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
言语之间,似对李踪颇有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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