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跪在李踪面前,以额触地。
“直起身来,让朕瞧瞧。”李踪道。
兄弟两个忐忑地直起身,露出两张极其相似姣好容貌,其实他们并不是女气长相,疏淡眉目十分精致,只是神情太过畏畏缩缩,又穿着身不伦不类白衣,便有些东施效颦滑稽感。
李踪皱皱眉,道:“留下吧。”又道:“以后只许穿青衣。”
兄弟两个闻言大喜,连声谢恩。
他似头被激发凶性狼,终于开始挣脱被施加在身上枷锁。
韩蝉隐隐心惊,面上却软和神色安抚道:“知道陛下气怒,但如今不过是时之胜负罢。天为地纲,君为臣纲,陛下永远是陛下,而永安王,永远也只是永安王。陛下何必置时之气?”他神色越发柔和,从李踪五岁开始,他便是他老师,是他引导着李踪步步走到如今位置,自然也最清楚他软肋:“陛下难道还信不过老师?”
“太傅说对。”李踪似乎被安抚,在榻上坐下来,垂首转动着拇指上翡翠扳指,垂下眼睫挡住眼底情绪,反复念叨着句话:“君为臣纲,君为臣纲……”
他闭闭眼,抬头笑道:“朕想明白,老师今日也累,先回去歇息吧。”
韩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但李踪坦然与他对视,却又瞧不出问题来。他垂眸思索瞬,便告退离开。
化。”
抬人内侍面无血色,忍着恐惧点头。
韩蝉走近:“崔常侍竟也会体恤下面人。”
“都是些命苦人,也没做错事,就这死,总是可惜。”崔僖似真似假地感叹几句,话锋转,就直指韩蝉:“可不比韩太傅,坏事做多,心肝已经硬。”
他翘着嘴角,笑容嘲讽。
*
却说另边,李凤岐出太和殿,行至太和殿广场,便有不少*员凑过来同他说话
韩蝉离开之时,听见里头李踪说:“崔僖留下。”
李踪似想通什,又恢复慵懒神色,他斜倚在榻上,唤两个内侍给自己捶腿,目光瞥向崔僖:“上回你说人找到?”
崔僖眸色闪:“是,是对双胎兄弟。陛下可要去瞧瞧?”
李踪思考瞬。便颔首:“将人带来。”
崔僖吩咐下去,人很快便被带上来。
韩蝉无意与他纠缠,擦过他肩膀入殿中。待看见满地狼藉时,皱皱眉,沉声道:“陛下脾气该收收,若是传出去……”
“若是传出去恐怕不利朕名声?”李踪不待他说完便道:“太傅总跟说名声名声,可看,这最没用便是名声,”他眉目间片阴沉:“若是朕不顾及名声,直接杀永安王,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他现在最为后悔便是太过顾忌名声,没在李凤岐最虚弱时候结他。才让他有机会翻身。
韩蝉垂眸:“陛下若杀永安王,日后史官笔下,恐要背负骂名。杀他法子有千百种,陛下何必伤敌千自损八百?”
李踪脾气也上来,狠狠拂袖直视着他:“后世骂名朕从未放在眼里,明君昏君朕也从不在乎,便是担骂名又如何?只要身前逍遥自在,哪管他身后洪水滔天种种骂名?”他咬着牙,字顿吐露心声:“朕就是太听太傅话,顾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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